看她神采有些丢脸,有些严峻地问道:“你到底如何了?如何一听到傅夫人,神采就这么丢脸?”
她想说,她只是想给傅老爷上炷香,母亲却按住了她的手,让她去门外等她。
陆瑾怡想到傅夫人那沉寂温和的面庞,就鼻尖发酸,伏在案桌上,无声地哭了起来。
那会儿她把她父亲筹办送人的一幅画,给画的脸孔全非,也确切是有些过分了……母亲脾气固执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她跟傅夫人说:“你且别管,这丫头不经验就不会长记性。”硬是要抓了她来打。
母亲瞪着躲在傅夫人身后的她不说话,傅夫人趁机就说:“我看如许好了,我替你好好说说她。保准她下次不敢了。”
“你晓得傅夫人她……在哪个庵里清修吗?”陆瑾怡有些艰巨地问道。
母亲感喟道:“这丫头玩皮得很,屡教不改的……每天把家里闹的鸡飞狗跳。”
夜里下起了雨,到晨起还没停歇。
“我有些累了,想歇息一下。你先归去吧。等晚点我再去找你。”
她点了点头,“去帮我筹办一下,我去寺里看看三哥。”
何嘉婉将信将疑,“好吧,那你好好歇息,等晚膳我再叫你。”
门扇被合上,陆瑾怡顿时红了眼眶,她想到母亲训她时,阿谁慈和的妇人挡在她面前,笑盈盈地跟母亲说:“这么个娇滴滴的女人你也舍得打啊?要我可舍不得。只可惜我没你这么好的福分,膝下没有女儿。”
陆瑾怡在何家待了两天,就跟苏氏回了陆府,临走时,何嘉婉跟她说:“等我二姐出嫁时,你记得过来喝杯喜酒。”
“是啊,我也是听我二姐说的。”何嘉婉发觉出她神采有些不好,不由地问道:“如何了?你莫非熟谙那位夫人?”
她抬开端,看到她们,却只安静地说了句:“你们……请回吧,别扰了灵堂平静。”
何嘉婉有些担忧她,“你真的没事?”
她一个未出阁的女人家,实在是没甚么态度去喝喜酒的,但因着她祖母的干系,应当也能过来看一看,就点了点头:“我到时候看看父亲愿不肯意带我过来。”
她并不清楚陆瑾怡为何俄然提起这个小庵庙,但多年的管事经历,让她养成了不刨根问底的风俗……主子的事,本就不是他们这些下人应当问的,她们要做的,就是服侍好主子。
她下首跪着几双后代,个个红着眼睛不说话……傅绍堂也在此中,她很想上前跟他说几句话,却见他一动不动地跪在那边,完整忽视了她的存在,最后还是畏缩了。
她当然熟谙……她想到那位安好慈和的傅夫人,就感受有些对不起她。
何嘉婉道:“北郊的栊月庵。”
傅夫人挡着母亲,说:“她是你身上掉下的一块肉,你真的舍得将她给打碎了?”
她不敢走,躲在门框后偷听,母亲不知跟傅夫人说了甚么,傅夫人的声音俄然哽咽起来,“你们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们而死。要不是杜尚书对我们傅家有知遇之恩,我本日也不会让你们踏进这里……”
只是她没推测,傅夫人会选了常伴青灯古佛这条路……傅家才刚没了傅老爷这根顶梁柱,傅夫人又心死如灰地去了庵内,傅绍堂也不晓得是如何撑过来的。
嬷嬷低声应是,很快退了出去,陆瑾怡去了陆老夫人房里,陆老夫人一听是去看陆景海,直笑着夸她懂事,算是应了她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