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本来是没脸见您,现在终究洗刷了您的委曲……我也能当着您的面,承认本身是您的女儿了。”
刘璨处斩的那日,法场上聚满了百姓,统统人都对刘璨这个寺人悔恨不已,菜叶馊饭扔了他满脸,陆瑾怡就站在邢台不远的堆栈上,亲眼看着他被刽子手斩下头颅。
陆瑾怡尾音拖得很长,内心也是很感激杜老爷的,如果没有他,三哥就没有明天,他们杜家也不成能沉冤得雪。
杜元又岂会不晓得她的意义,想也不想就侧开了身,不肯受她的礼,他也是杜家的一分子,替他们洗刷委曲,本就是他该做,谈不上谢与不谢的。
她站起来,将将要走,又弥补了一句:“带着你的半子来看您。”
她想,她杜家的大仇终究报了,她也总算有脸下去见杜家那些枉死的冤魂了。
老夫人一看拜帖,身子就是一软,沉着声说:“把德林给我请过来。”
说到杜元,陆瑾怡眉梢忍不住挂着对劲,“现在连皇上都有求于他呢……是当年总嚷嚷着要收三哥为义子的杜老爷救了他。三哥当时候见了杜老爷就躲,没想到姜还是老的辣,三哥终究还是成了他儿子。”
“我不晓得面对着我的是甚么,不过不要紧,起码现在有人陪着我走了……我不会再跟当年一样,被人关在院子里,孤苦无依了。”
傅绍堂上陆府提亲的那日,天下着点细雨,陆大夫人苏氏正坐在屋子里,跟老太太说着苏巧的婚事,本来江南的阿谁知府因为刘璨一案,牵涉此中,已经垮台了。
刘璨谋反的罪名坐实,朝堂高低几近都为他一个寺人,却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撼动江山社稷感到震惊,震惊之余,太子也加以深思,终究拔除西厂。
傅绍堂则踌躇半晌,伸手将她搀住了,“你我之间不必行此大礼。”
傅绍堂这些年在刘璨部下助纣为虐,本应究查他的不对,却念在他不知刘璨狼子野心,且过后能够帮着三司肃除刘璨的份上,功过相抵。
她身后站着她的三哥杜元和傅绍堂,她想了想,转过身,对着他们重重地揖了下去。
她跪下来,对着墓碑虔诚地拜了三拜,“父亲,我要嫁人了。嫁给您最对劲的弟子傅绍堂……他固然这些年名声不如何好,但是他都是为了替您洗清委曲。您应当也是会了解我的。”
是他们冒着性命的伤害,替她办成了这件事,没有他们,她能够这辈子都会睡不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