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拧了帕子,谨慎翼翼的给皇太后擦脸,皇太后道:“将丝帕取下吧。”
“太后娘娘,另有两盆牡丹,是否也教教小女子如何赏识?”
章锦婳退到寝殿外,向欢乐招招手,等欢乐走到面前来,小时候叮嘱道:“太后娘娘接下来三天都会多眠,不必担忧。醒来以后,照我留下的方剂煎药。殿内不得再摆放牡丹花。”
皇太后又叫了一声:“欢乐。”此次声音举高了很多。
“无罪。”太后娘娘的声音听起来很清楚,又带着特有的威仪:“起来吧。”
“伽罗走了,不见了!”
本来女官的名字是欢乐,章锦婳明白了。她取出瓷瓶在女官欢乐的鼻子下晃了晃,欢乐嗝出一口气,渐渐展开眼睛。
皇太后脸上的欣喜,转眼即逝,就像做错事的孩子,换上了一副不知所措的神采:“章小娘子,如何办?”
章锦婳站在窗前,指着窗下的牡丹花:“太后娘娘,这朵牡丹花的色彩,真是极少见呢。”
皇太后即便病了这么久,一旦复苏过来,思惟马上变得非常清楚,讲起话来又是半遮半掩,意有所指。
章锦婳不晓得皇太后俄然说欢乐是如何回事,就等着皇太后再说话。
“太后娘娘,奴婢在!”
“欢乐?”
“谢太后娘娘!”欢乐咬着嘴唇站起来,手脚发软,头皮发麻。
章锦婳靠近牡丹花,嗅了嗅花蕊:“牡丹华贵,近观方知其味。”
能够吗?欢乐犹疑的转头看着章锦婳。
香炉里的最后一丝青烟飘尽,寝殿里的檀香也跟着开敞的门窗渐渐散去,渐突变淡。
“再也不想见了。”
太后娘娘从正月里病发到现在,快两个月了,这是第一主要起来。欢乐强忍着眼泪,上前服侍皇太后坐起来。
“是,太后娘娘。”
章锦婳从袖袋里取出小瓷瓶,倒了少量檀香粉在香炉里,取了火折子扑灭,跟着轻烟袅袅升起,檀香的清爽味道充满了全部寝殿。
小寺人飞跑着将别的两盆牡丹全数抬出去。
章锦婳看了一眼欢乐,笑着对皇太后说:“太后娘娘,牡丹花本就是供人赏识的,莳花也就是为了赏识花朵绽放的夸姣,喜好就多看几眼,不喜好就抛弃。就像小女子配药方,有效的就留下,不能用的就拿走,不然配出来的药,不是没有药效,就是反成毒药。”
“花瓣也枯了。”一只青筋暴涨皮肤干枯的手伸过来,扯牡丹花的花瓣,是皇太后:“再标致也会枯萎。”
欢乐不成置信的张大了眼睛,声音都在颤栗:“是,太后娘娘。”
章锦婳蹲下来看,伸手掐掉黄叶:“这就好了。”
黑灰色的恍惚光晕,异化着模糊约约的暗红色。
皇太后的眼睛半伸开,射出一道精光:“只可惜,太娇气。”
“嗯,赏识,教你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