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错了。”季天官低着头，“我没想到他周家为了一已之私，为了压抑影哥儿，竟然……”
白老夫人听儿子说完，悄悄叹了口气，“你和影哥儿，这份正气都随你父亲，可你和影哥儿，却没有你父亲的心计和英勇，唉。”
季天官端直坐着，一动没动，眼底却肝火上窜。
曲大女人和贾婆子筹议了大半天，感觉贾婆子说的很对，她要进京，既不能带着阿娘，也不能把阿娘一小我留在这青杨镇。
曲大女人既然拿定了主张，吴太太再如何哭再如何不肯，她充耳不闻，贾婆子眼里只要曲大女人，她又无能，也就两天，就找好了长随保镳，雇定了船，将行李全数清算装车，一车车送到船上，再拖上吴太太，上车转到船上。
“阿娘，长公主避居宝林庵多年，宫里……”季天官皱着眉，“儿子实在想不通这位长公主，若说她弄权，她避居宝林庵，算是不问世事，可若说她避世清修，宫里的事，又没有她不晓得的，说要阔别宫廷，却又紧抓着宫里不放。”
“那江南的事？”季天官昂首看着阿娘，白老夫人迎着他的目光，“你的意义呢？”
白老夫人应了一声，看着儿子出了门，坐在榻上，想着长公主，想的入迷。
把阿娘留在青杨镇，阿娘又病又瞎，她却把阿娘扔下不管，也是不孝，转头如果让人挑出这个不孝，就误了她的大事了。
带着阿娘，阿娘病弱不堪，如果半路上一病没了，她就得扶棺奔丧再回这青杨镇，返来还得守孝，一守三年，她这辈子就完了。
“嗯，你既然想好了，就照你的设法去做。”白老夫人直视着儿子，“你要想好了，为了影哥儿一个举人，四爷都能亲身递话，江南这事，我们家如果脱手，可瞒不过人，影哥儿本年中了举，来岁再能中了进士，我们跟周家、跟宫里那位，另有那两位爷，就有了新仇，有朝一日，这就是满门抄斩，灭族的大祸。”
“如果盘算了主张，走这一步前，要多看几步，内心先有个方向，皇上一共四个儿子，你内心先要有个底。”
“阿娘，虽说没有百岁的天子，可皇上本年才四十五，总另有十年八年吧，百年以后，不是大爷就是四爷，这两代，三十年不算多吧？这三十年，季家被如许压抑，就算不抄家灭族，季家也要散了。”
“畴前你父亲在的时候，常常和我提及长公主，每次提及，都感慨长公主如何不是男儿，有好几次，你父亲都很难过，说先皇那样心疼教诲长公主，也不晓得将来，会不会害了长公主，现在看，真是让你父亲说中了。”
“嗯。”半晌，季天官应了一声，“我晓得了，让人盯着山西的秋闱榜单，出来了，立即抄送过来。”
“嗯。”好一会儿，白老夫人应了一声，“下次法会，我和长公主多聊聊，看看她是甚么意义。”
隔天到了承平府，曲大女人懒得下船，由着贾婆子寻了间尼庵，筹办将吴太太送进庵里暂住。
…………
季天官看起来是和白老夫人筹议，实在是在压服他本身。“既然如许，退到最后也是个死字，那不如往前一步，这是没有体例的体例。”
看着儿子安设好，季天官刚回到书房，亲信管事随安跟出去，低低禀报：“老爷，方才内里递了几句话出来，说是四爷让人递了话出来，说我们家大爷才名虽高，实在名不符实，离举人还差了很多，让内里谨慎看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