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竹椅上的英姐儿安闲还是，仿佛是个聋子，压根没听到王嬷嬷和阿娘这些话，也没看到王嬷嬷抹的眼泪，或者说，王嬷嬷在她眼里，底子不存在。
王嬷嬷被丁媒婆一句话噎的眼泪都快下来，她家女人不就是缺份嫁奁么！
丁媒婆噗一声，咯咯笑起来，“那你家女人能备几抬嫁奁？没有嫁奁，如何嫁人？”
那间破败的小院里，曲家女人曲春英摇着团扇，乘着凉，吃了拌面，只到夜深风凉了，才回屋歇下，第二天直睡到日上三杆才起来，坐在床上，等小锁端了温水出去，拧好帕子给她，曲大女人细细擦了脸，将手泡进温水里，泡过一遍温水，再泡一遍新提凉井水，这是她从书上看来的体例，说是如许热凉隔着，每天泡几遍，手就会又水润白嫩，又详确紧绷。
“成成成！”王嬷嬷哪有不好的，“小锁，扶太太出来，嬷嬷来讲亲，女人可不好出来，我们家书香家世，虽说穷了，那也是大户人家。”
“是这么回事，你们家是书香家世，大户人家，太太说要门当户对，男家得是读书人，有才华，品德好，总之甚么都得好，你家女人又说了不嫁穷家，诚恳说，别说我们这青杨镇，就是满承平府……”
一个二十岁摆布的女子手里捏着柄团扇，从屋里出来，坐到竹椅上。
“家里连米都没有了。”小锁嘀咕了一句。
“那簪子……”王嬷嬷连连抹着眼泪，“就剩这一根簪子了，吃完了簪子还吃啥？照我说，做点针线……你就惯着女人……”王嬷嬷的抱怨里垂垂哭腔比话音更浓，听不清楚了。
王嬷嬷仓猝拖了把竹椅过来，放到丁媒婆中间，小锁扶着曲家太太坐下，曲家太太对着院门，含笑号召，“是丁嬷嬷来了。”
“阿娘！”女子扬声叫了句，接着叮咛小锁，“如何没熏艾？去把艾点上，拿把葵扇扇着，别让烟气熏过来。”
女子叮咛小锁时，屋里传出声衰弱有力的声音，“王嬷嬷，你少说两句，英姐儿够命苦的了，就是一碗拌面，你就辛苦辛苦……咳咳咳……”
泡了四五遍，曲大女人细心擦干手，开端对着铜镜，细细涂香脂细粉，涂了一遍，对着镜子，对劲的看着本身吹弹可破的脸，以及新掐的水葱普通嫩生生的手。
“来看看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