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急出一脑门汗,这是姑母的叮咛,跟太婆说甚么都没用,得找姑母……这事找姑母如何说?算了,先拿了人送进衙门,归正远哥在衙门……不对,还是先找远哥问问如何办,归正阿萝在软香楼也跑不了……
从阿萝一口气疾走过来当时,墨府门房就已经伸长脖子盯着她了,见她扑坐在台阶上,摸不清她是路过跑累了坐坐,还是奔着他们家来的,正踌躇着要不要问一句,阿萝已经爬起来上了台阶,这会儿听她这么问,一贯机警的门房头儿刹时就明白阿萝的身份了。
没等她又完,阿萝就攒出口气,手脚并用爬下台阶,“几位大爷,七少爷可在?”
阿萝带着多多,连车都来不及叫,一起疾走,多多跟在阿萝前面,跑的有上气没下气,跑的一起上大家侧目。
“也是啊!”周六捏着下巴,“阿萝那样的,谁不疼?就是啊!如果谁把阿萝一顿板子打死了,如果能打他一顿,我必定也得打一顿,多让民气疼!也是!远哥你说的对,我这就去找四爷说一声,你说我跟四爷是直说,还是委宛的探探话?”
阿萝回身就往楼下跑,一边跑一边叫多多,“多多多多,快走!快走!”
“行了,就如许,从速下楼,叫上多多,快去吧,我走了。”卫凤娘松开阿萝,翻身跳下了楼。
“四爷对阿萝如何样?上心了没有?”宁远再问。
“你会探话吗?”宁远极不客气的问了句,周六一拍额头,“远哥你说的对,探话这个这个,还是算了,我直接问问四爷,姑母让我把阿萝一顿板子打死,是打死,还是不打死!”
“瞧你这模样!你的心眼呢?一个也没有?这满都城,谁敢拿这些风骚小事弹劾四爷?还能有谁?”宁远用折扇压在周六头顶上,将他压坐到椅子上。
周六一阵风卷出门去寻四皇子。
周六唉声感喟,一脸可惜。
“对啊!谁敢?这都城哪有人敢拿这点小事弹劾四爷?不想活了这是……”周六被宁远按着头顶,还在不断的蹦跶。
周六一向奔到京府衙门,下了马,实在也没想好到底应当如何办。
“娘的谁这么无聊?不想活了这是!”周六一听是因为有人弹劾,竟然有人弹劾四爷!周六一下子就跳起来了。
阿萝一步一步挪下台阶,靠着多多,呆站在墨府门口那对大石头狮子边上,欲哭无泪,性命交关的时候,七少爷如何不在家呢?找不到七少爷,也不晓得该去哪儿找凤娘姐姐,另有七爷……七爷她不敢找,现在如何办?
阿萝腿一软,卫凤娘部下用力提起她,“出息点!听着,带着多多,现在就去墨府,找墨七,就说周六让人给你递的信,你跟四爷的事墨七少爷晓得,你就说贵妃要打死你,求他救你,记取,不管如何冲要进墨府,进了墨府,除非墨相发话保你安然,不然不管如何不能出墨府,听清楚了?”
“不晓得啊!”周六又是一摊手,“我是说,不晓得四爷上没上心。远哥净问我不晓得的事,四爷对阿萝上没上心,我又不是四爷,我哪晓得?”
“问阿萝有甚么用?婊\子的话能当真?”
多多甚么也顾不得了,在阿萝面前当场一坐,张着大嘴呼呼喘气,“小……小,姐,又……又……”
“那你没问阿萝?”
“也是。”宁远慢吞吞说了句,“不过,我感觉吧……”宁远时快时慢的转着折扇,拖着长音慢吞吞道:“你一顿乱棍打死阿萝前,最好问问四爷,万一四爷上心了呢?四爷没上心,你不过量跑一趟,万一问下来四爷上了心,正热乎的旺炭儿一样,你跳上前一顿板子把四爷的心头肉打成一滩烂肉了,我感觉吧,就四爷那脾气,指定饶不了你,就算不一顿板子把你打成肉泥,也得把你打个皮开肉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