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玉娘干脆闭上眼,却忽听的马车咣当一声停了下来,接着车帘从外挑了起来,玉娘惊魂不决的展开眼,看到车外之人,先是愣了一下,若她猜得不错,车外这位看上去英姿飒爽的男人,应当是个女人家。
玉娘手里摇着一把白纱团扇,透过车窗的纱帘往外瞧,见这一起上人流不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忽瞧见侧面不远有对年青伉俪,想是去庙上做买卖,老婆头上裹着青布帕子,手臂上挎着个竹篮子,虽盖着帕子,也能瞧出里头是些帕子汗巾子等物,想是本身在家绣好,赶着蒲月月朔的好日子,去庙上换些银钱补助家用,她那丈夫生的虽细弱浑厚,倒是个分外心细的,挑着担子,在前头走,走一走,停一停,等着他老婆,恐怕老婆跟不上,挑子前头的框里是些粗布,想是她老婆纺线织成去卖的,背面框里却坐着个四五岁的小丫头,梳着两只抓髻,系着红头绳,虽一身粗布衣裳,却分外敬爱,冲她娘摇着小手喊:“娘我饿了,我饿了。”
柴世延道:“京里送了信来,说工部陈大人要来瞧县外的园子,正赶在月朔,恐爷不得空,你本身去爷又如何放心。”
上回本身来时,州府官员莫不来送礼,都被他拒之门外,只这柴世延拜帖儿都未见,却等他上了船,瞧见船内一只朱红描金漆的大箱子。
想到此,也不再自寻烦恼,熄了烛火把玉娘搂在怀里睡下不提,接着几日,都宿在上房,白日也不去外头应酬吃酒,便晌午有事担搁在外,也会遣安然家来送信儿,至晚必家来用饭,亲热体贴之处,便新婚时也未曾见,更不提纳妾之事。
玉娘倒愣了楞,本觉得他一见本身先想到的该是本身肚子里柴家的子嗣,却未想到他如此问,只觉内心有些热,半晌儿才道:“你莫担忧,只是虚惊一场。”
这陈大人哪有不明白的理儿,至都城回了府里让人开了箱子,上头一层却真是园子的图纸本样儿,下头倒是些赤金打的个寿星老,令人拿出称了称,足重九斤九两,另另稀有件金器,古玩书画,满满装了一箱子,若折合银子,估摸有两千两之数,暗道这厮美意计手腕,这般礼送出来,哪个不受用,若当官的都似柴世延般,还愁甚么。
玉娘也恰是这个主张,一拖再拖,可不都蒲月月朔了,算着日子肚子里的孩子都三个多月了,便车马颠簸,一起上慢些想也无妨,便跟柴世延筹议说月朔要去县表面音堂烧香还愿。
玉娘此番虽幸运无事,也不免受了惊吓,到了家便觉浑身有力,歪在炕上歇养了半日,方回缓过来,不免想起那武三娘,真不知何种父母生出这般奇女子来,却又想起,本日柴世延快马赶来,满头大汗,心神不在的样儿,哪似作假,便玉娘铁石般心肠,不免有些松动,只这厮现在便把本身搁在心上,也不知甚么时候便又故态萌发,倒让人不好信他。提及来,这也是柴世延的活报应,便他现在想改过改过,因前头斑斑劣迹,也难令人佩服。
玉娘顺着看畴昔,不经惊诧,哪是一个黑脸男人,的确就是一队,有十几个之多,个个身形魁伟,脸上却没甚么神采,簇拥着中间一辆马车,那马车真是一点儿都不低调,金黄的车身,篆刻着精美的纹饰,到处彰显着豪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