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世延内心不郁,就算内心想着伉俪和顺,何如被妇人惯足了性儿,如何拉下脸去俯就,一日两,两日三,更加冷了心,若按内心,也实在悔呢,当初被董二姐缠住身子,不知怎吃醉酒应下纳她进门,却伤了伉俪情分,故此,虽纳了董二姐进门,因跟玉娘存了嫌隙,却也有些迁怒董二姐,不大去她房里,倒是院中跑勤,做出个荒唐行动样儿,是想着玉娘瞧不过眼,开口劝他一劝,趁机也好重修旧好。
瞧得出决计打扮过,粉面施了香粉,唇上胭脂涂好,趁着一张小脸儿白里透红,两道细弯弯眉下,一双秋水明眸瞅着本身,虽仍有些淡,眼底却仿似带着几分模糊情义,上身儿穿戴家常白衫儿,下头倒是一条大红织金挑线裙儿,裙下弓足藏于绣鞋当中,似露非露,映着鬓边一朵大红牡丹花,这腰肢儿,这身材儿,真真说不出如何都雅。
郑桂儿道:“虽未应非常,总也有八,九分了,倒是他家大娘,早听是个好性儿,不大管事,怎这会儿巴巴写了信儿让安然送来,现在我倒不怕别,就怕他家大娘眼下容不得我,这一番心机计量却成了空。”
“大娘,换哪件衣裳?”
要说玉娘自结婚便是个冷性儿,又夙来端庄,哪会由柴世延胡乱,想柴世延从十五六上就院中来去,风月中不知打了多少个滚,虽未结婚,早跟房里丫头不洁净,外头院中也蓄了几个粉头婊,子养着。
玉娘却哼一声,白了他一眼道:“外也不知与多少妇人死缠厮混,那里还奇怪家下里妇人,叫你家来不为旁事,且想着总外头吃酒耍乐,你这身子还要不要,虽现在丁壮不当事,可知来年如何?”
玉娘想着柴世延喜她穿艳色衣裳,便指了指秋竹手里那条裙儿道:“这条裙子倒配我鬓边牡丹花儿。”秋竹奉侍她系腰上,对着镜子理了理云鬓,刚清算妥当,便闻声外头见礼声儿。
郑桂儿瞥了她娘一眼嗔道:“让娘说,女儿也太没算计了,真进了他府,自是做小伏低哄着大娘些,待站稳了脚再说今后,那里一出来就狂三诈四,没得给本身招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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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以往玉娘也曾说过,却冷声寒气,说出来听柴世延耳里,那里听得进,直当了耳旁风,本日玉娘这似愁似怨说出来,柴世延倒真听进了几分去,又听得她话音中带着几分酸意,内心一软,不由笑道:“安知爷内心就没玉娘,若端的没有,哪会接了玉娘那曲相思令,便忙不迭家来,既家来,玉娘又不让爷靠近,倒是为何?”
柴世延不由想起郑桂儿,刚也是如此一身白衫儿红裙儿,鬓边簪一朵牡丹花,不比不知,这一比便有了高低之分。
哪想玉娘竟似视而不见,后勾上郑桂儿,不大着家,虽如此,内心还是惦着玉娘,昨儿还想,怎生想个法儿才好,不想今儿玉娘就遣安然送了这一纸签文来。
待瞄见上头这首曲词,思及婚之时,多么缠绵,纸上字句,清楚都是玉娘含怨倚门盼他归家影儿。
柴世延这会儿内心都是玉娘,哪还能把郑桂儿瞧眼里,却怕她胶葛上来,担搁了时候,未若哄她一哄,倒利落。
玉娘知他性子,目光闪了闪,红唇微勾,似嗔似恼道:“也不知那里厮混了家来,一身酒气,离了我这里去,莫惹我说出甚么刺耳来,到时大师脸上欠都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