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桂儿瞥了她娘一眼嗔道:“让娘说,女儿也太没算计了,真进了他府,自是做小伏低哄着大娘些,待站稳了脚再说今后,那里一出来就狂三诈四,没得给本身招恨呢。”
动机至此,便搂了她怀,凑到她唇上砸了几声道:“你家大娘是个稳妥性儿,等闲也不令人唤爷家去,既送了信来,必是有大事裁度不定,你拦着爷,倒担搁了事,反正你我也不此一朝一夕,日子长远着呢。”
郑桂儿外头闻声动静,忙掀了帘子出去,见他要去,忙上去道:“爷这才来了没一会儿呢,怎就要去,可见是桂儿奉侍不周原因。”扭着身子贴他怀里,软语殷勤相留。
待娶了玉娘进门,先头婚燕尔,虽玉娘性儿冷些,柴世延涎皮赖脸凑上去,也还耐着性子,日子长了那里另有此等耐烦心,且玉娘又不知顺着他性儿哄他欢乐,反倒冷言冷语跟他顶着,就为着个董二姐,竟是跟他说话都淡淡,弄伉俪生份。
这末端一句话,正说郑桂儿内心儿上,郑桂儿现在求可不就是一个长远,这会儿听他提及,便觉有了希冀,也知柴府里事多,本身留下他不当,便盈盈然一福道:“有爷这话,奴甚么心放不下,盼着爷莫忘了本日之言,奴这里倚门候着爷信儿呢。”说着俯下身子半跪地上,捧了他鞋用帕子抹去鞋上尘灰,与他穿脚上,又起来从安然手里接了衣裳,细心奉侍他穿戴安妥,送着他从背面角门出去。
待瞄见上头这首曲词,思及婚之时,多么缠绵,纸上字句,清楚都是玉娘含怨倚门盼他归家影儿。
粉面上匀了香粉,挑了胭脂手,涂唇上,再瞧镜中之人,竟仿似有些不识了,玉娘恍忽还记得,当年婚,兴趣来时,柴世延与她梳头簪花,常常梳到一半,便凑上来吃了她唇上胭脂,搂着她温存不放,转眼便只见人笑,不闻旧人哭了。
要说玉娘自结婚便是个冷性儿,又夙来端庄,哪会由柴世延胡乱,想柴世延从十五六上就院中来去,风月中不知打了多少个滚,虽未结婚,早跟房里丫头不洁净,外头院中也蓄了几个粉头婊,子养着。
母女这里算计不提,再说柴世延,内心想着玉娘,恨不得一脚便迈进家去,这一起是马加鞭,到了柴府大门,翻身上马,马鞭子甩给安然,过二门直奔着上房而来。
瞧得出决计打扮过,粉面施了香粉,唇上胭脂涂好,趁着一张小脸儿白里透红,两道细弯弯眉下,一双秋水明眸瞅着本身,虽仍有些淡,眼底却仿似带着几分模糊情义,上身儿穿戴家常白衫儿,下头倒是一条大红织金挑线裙儿,裙下弓足藏于绣鞋当中,似露非露,映着鬓边一朵大红牡丹花,这腰肢儿,这身材儿,真真说不出如何都雅。
秋竹见主子故意拢络爷,忙着去开箱找衣裳,要说大娘,这模样儿身材儿,便不精装都拔了尖,真打扮起来,又岂是那些旁妇人能比肩,只昔日大娘与爷赌了真气,冷了心肠,任本身劝了几次,也不见回转,现在好轻易想通透,秋竹是分外欢乐。
她娘听了笑道:“你倒愁这些何为,他家大娘子连院中粉头都容眼下,莫非你连个粉头都不如了,依着娘,莫胡思乱想才是,只你若进了柴府,这性儿却要收收,便他家大娘好性儿,若被她拿住了短儿,奉告了柴大爷,柴大爷性子你是晓得,是个眼里不揉沙子主,常日千好万好,真触怒了他,清算你是死是活都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