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内心略觉好了些,却思惟她前番那些话,端的是诛心之言,又实在难受用,坐在炕上吃了口茶道:“爷家来却有件事要与你商讨。”
想着再撕,却听外头道:“给爷存候。”
柴世延已撩帘走了出去,柴世延目光在炕沿儿边上停了停,脱了衣裳,递给秋竹,秋竹接了,使婆子上了茶,便退出去,在外间门帘子边儿上听着屋里的动静。
柴世延抬起笔还未落下,内心却有些悔上来,他本是想用话儿试一试玉娘罢了,岂知她却要下堂求去,本身一时急怒攻心,应了她,却哪是至心要休她,不瞧别的,便瞧她肚子里柴家的子嗣,如何使得,却话儿赶在这儿,若不写,这面儿上又怎过得去。
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安然这一声倒是正刚好,掷下笔,瞧也不瞧玉娘,掉头去了,待他出去,玉娘仿佛失了满身力量,身子软了软几乎栽倒,秋竹忙扶住她,叹口气道:“娘这是何必?”
说着正瞧见炕桌上现成的纸砚,一怒之下提笔便要写,外头秋竹几乎急死,这但是,好好地怎就写上休书了,娘倒是惦记的甚么,这休书岂是随便求的,若真休了家去,今后可该如何,陈家现在只剩下舅爷,倒是那么个混账东西,如何希冀的上。
玉娘楞了一会儿神,不由涩然一笑;“纵他要纳妾,说与不说不也是这般成果。”
冯氏道:“今儿在通判府里见了他家阿谁表侄女儿,生的很有姿色,原嫁了个古玩贩子,不上一年死了男人,男人骸骨未寒就托媒婆说亲,想也不是个安份妇人。”
冯氏又劝了她几句,惦记府里,也怕柴世延家来撞上不当,便起家去了,玉娘直送到二门外,回转来,盯着炕桌上的东西发了半日呆,内心说不出怎生个滋味,想起甚么,下去寻了架子上那册书出来,把那刚写好的素签撕了两半。
见玉娘还在云里雾里,不由叹一声道:“你倒是个胡涂人儿,连男人要纳甚么人出去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