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迈脚进了里头,倒真开了眼,的确就是个庞大藏书阁,辨别只于这里头都是书,青若堂主印书,高低三层,分门别类标注了类别,玉娘忍不住走到志怪小说那边,抽出一本翻了翻,只瞧了两页,便几乎入了迷,忽听身边一个声音道:“若你想瞧这些,背面有刻本。”玉娘昂首,正对上武宜春眸光。
武宜春却忽笑道:“果然毒妇民气,常言道,一日伉俪百日恩,想你与那柴世延又何止百日恩典,你倒真真舍得。”
秋竹也是一身书童打扮,主仆二人奔着青若堂去了,到了青若堂门外,玉娘忍不住昂首瞧了瞧,只见上头门楼上明晃晃几个大字,御赐青若堂,御笔亲书,这面子恐天下只一个武三娘能得,青若堂如何能不闻名天下。
武宜春不想她竟是高青县人,重又打量她半晌道:“既是高青县人氏,怎来了这里卖身为奴?”
郑桂儿抬眸瞧了他一眼,忙又垂下道:“公子唤了玉娘。”
郑桂儿见他动意忙道:“只那柴府败了,她男人一死,陈玉娘无依无靠,公子单谋她一个妇人还不易吗?”
郑桂儿仓猝跪下把一早备好醒酒汤呈上道:“公子请用醒酒汤。”
思来想去,玉娘终得了个主张,有道是不虎穴焉得虎子,既武宜春要谋本身,使下这般手腕,本身不若将计就计,只近了他,再想见武三娘也不难。
武宜春是不知秘闻,自打出了周养性跟阮小二之事,柴世延便起了防备之心,再不邀人家去吃酒走动。
安然瞧见她,内心不由格登一下,暗道这高孀妇怎武府里当差,瞧打扮是个粗使婆子,当日不说跟着京里客商走了吗,怎落得与报酬奴,怎又这般巧武府,想这淫,妇惯来会使心机手腕,又是个见不得旁人好,这桩祸事莫不是跟她有甚么干系。
郑桂儿听了,冒充儿掩着袖子,掉了两行泪下来道:“奴家命苦,男人去早,也未留下一儿半女,要说奴家守着寡,倒也安稳,哪知灯节上却赶上柴世延,吃了他利用,还当是赶上夫君,哪想这厮却按下暴虐心机,哄了奴身子,谋了奴财产,奴没法儿只得跟娘远走他乡,不想又赶上人估客,卖到了京里来。”
玉娘低头打量本身一遭,叹口气道:“都雅有甚用,走吧。”
玉娘还曾想过,若本身是男人便能来这青若堂逛逛,岂不造化,现在虽得了机遇,倒是这般无法之局,怎不令人感喟。
武宜春打量郑桂儿时,郑桂儿也内心悄悄计量,常言道酒后吐真言,且武宜春刚那句玉娘唤缠绵非常,却又有几分难遣之意,虽不知他那边见了那陈玉娘,想来搁内心很多日子,成了一段芥蒂,不想陈玉娘落得个贤能名儿,暗里里却惹下这番相思债,如此倒给了本身报仇机会。
武宜春本还想着,待把柴世延事措置清楚,便去高青县,怎想竟有这般欣喜,这青若堂中得遇才子,几疑是梦中……
武宜春目光闪了闪:“我说了甚醉话?”
郑桂儿听了这话儿,知他清楚过往秘闻,唬了一跳,却悄悄一咬牙,扑通跪地上道:“奴家真真为了公子。”
何况武府这般门禁森严,本身一无门路,二无引见如何见得那武三娘,柴世延那里也迟误不得。
武宜春楞了楞,却不由暗叹,这可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只本身便再思再梦,也不过是一场空罢了,武宜春倒未想陈府花圃那一眼,竟勾起了芥蒂,想着如何能再见一面才好,为此,寻机与柴世延应酬,本想若柴世延邀他去柴府里走动,打头碰脸,说不得便能撞赶上一面,哪想那柴世延却未开口,他也不好本身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