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末一夜的沉淀，不是不能面对他了，但却还是做不到想要去面对。因为明智是一回事，本能又是一回事。
……
陆瞻想到宿世将来七年都没有立储，便没再说话。却又想起来道：“母亲与俞妃干系不错？”
陆瞻抿唇，说道：“儿子想去拂云寺。”
晋王这一夜便宿在栖梧宫。
“母亲会陪我去吧？”
“当然储位如果让别人夺走了，对我们也没有好处，弱肉强食，权力才是最好的护身符。谁晓得坐上皇位的人又会如何对待我们？到时候更是别提复仇的事了。”
晋王妃沉默：“我也不晓得皇上会如何决定。选谁对我们来讲都不算甚么功德。选他，我们就只要他一个仇敌。如果选别人，那我们又还多出了一个仇敌来。但是他若成了太子，手上权力就更大了。”
乾清宫里，天子保持着支肘而坐的姿式不知已有多久。总之打从他返来，王池就已经见他如此了。这未免令他有些担忧，抱着拂尘碎步上去：“皇上，夜深了，该寝息了。”
“侧妃到倚福宫来了，请靖安王回屋。”
“明日，传瞻儿进宫一趟。”
天子仍寂静不动。王池便悄悄拿走了面前已经冷透的茶，悄步出去要换新的。
“别的，你进寺能够找宋湘一起去。这类时候，就不要讲究甚么高风亮节了。你如许只会把人推远。万一不是你想的那样，人家实在很情愿伴随你呢？”
“那当初我对俞家那般，害她降了妃位……莫非是皇上的意义？”
朝中已经多少年没有人提起这个名字，王池不敢信赖这名字竟从天子的嘴里透暴露来。
他既想快快见到，安抚生母的心，又不敢见到，因为懊悔宿世竟然至死都蒙在鼓里。
“半夜才回？莫非他们生龃龉了？”
这当口天子却开口了：“你还记得阿鲤他长甚么模样么？”
陆瞻凝眉：“他既然思疑，却竟然放过了母亲？”
“应当的。”晋王妃点头，“我已经去信了，你先用早膳，恰好让她先有个筹办。”
“才传闻，如何了？”
安福张望两眼，也说道：“听安清门那边的寺人说，昨夜听到瓦上有动静。另有昨早晨王妃到半夜才由王爷从杨家接返来。”
“没有。没有对我如何。他似是思疑我昨夜并不在杨家。”
目前这般，天然是越少见面越好。
陆瞻颌首。
“不晓得。小的不敢猜。”
“……是。”
想到这儿他道：“他定然不会就此算数，母亲把稳些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