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杨大人放心,这事本官自会一力承担,断不会扳连到你。靖王尸身也在以后便已入墓安葬,不会再有甚么变数了。”唐广琛又如是说道。
但究竟却又是那么的实际,即便他们有再大的不满,却也无可何如。苦笑以后,唐广琛道:“这一点,本官之前确切有些不是滋味儿,但细心想来,比起那些浅显兵士,他们搏命作战也只能升个一两级,或是得些布匹的犒赏,而我这个坐镇城内的,却可独占首功,已是占了大便宜了。何况另有那些战死在此次动乱中的军士们,他们更是连一点功绩都拿不到。与之比拟,我这点委曲又算得了甚么呢?”
杨震端起茶杯悄悄啜了一口那很有些苦涩的本地山茶,待其涩味消逝后,方才有一丝回甘泛动于唇齿之间:“唐大人这话太也见外了,广西此次遭受了甚么,我杨震又不是不晓得。能拿出这些,已足感美意。倘若你当真筹办下甚么山珍海味,我反倒要看不起你了。”
这个唐广琛固然看似平和诚恳,实在心机也远在凡人之上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唐广琛呵呵一笑:“固然此次的乱事因白莲逆贼和那些土司而起,但总会有人将启事罪恶往我们这些处所官身上推,这是无可制止的,此是其一。”一顿以后,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喉咙持续道:“这其二,杨大人你可别忘了,靖王之死可不是小事,我身为广西巡抚,又身在桂林,这等大事,罪名又如何轻得了呢?”
“实在真论起来,此番本官也不求甚么功绩,只要朝廷不见怪下来,让我功过相抵,已足戴德德了。”沉吟了一下后,唐广琛又俄然道。
幸亏杨震和锦衣卫毕竟分歧于这些处所官员,他们的功绩可没人敢抢,以是部下那些兄弟虽有不满,也就发几句牢骚罢了。
三月初七这天,在其他官员仍然出没于田间地头,为百姓们宣讲朝廷的各种重农扶农政策时,身为最高官员的巡抚唐广琛却并没有同时呈现,他现在正和杨震两个相对而坐,悠然地说着话。只因为杨震已决定了,就此告别返回都城。
但在他走之前,唐广琛却又隐晦地将这一点说出,为的天然是卖他一小我情,好为此后多铺条路了。对此,杨震天然心领神会,起码在回京以后是要为广西这些人多说些话的,好让他们在最后的论功行赏时不致过分亏损。
杨震因为心神分离之故,当时并没有体味其话中深意。直到告别以后,回想起他的这番言辞,以及其说话时的神采,才回味过来,这是意有所指哪。
出城后不久,他便与早两日便连续出城的其他兄弟汇合,随后代人便驾马护着马车内的二女踏上了返回北京的门路。
他说的并不是客气话,固然唐广琛在这场兵变中表示的远没有杨震和萧铎那样抢眼,并没有冲杀在第一线,但在看不见的处所,他这个巡抚却做了很多的幕后事情,不管是安抚民气,还是筹措粮食品资都是他率着诸多官员办成的。这统统,杨震天然是心知肚明的。
之前那些看似阵容浩大,能让诸多州府纷繁失守的各路叛军在杨应龙身后已完整落空了主心骨和心气,固然另有人在做着抵当,但统统人都看得出来,这清楚是最后的挣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