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这宅子是他们的曾祖时所建,他曾是弘治朝的进士,还任过一地知府,这才在故乡江陵建了宅院,购置下很多产业。可惜子孙再无一个落第的,偌大一个家业也随之残落,终究杨家兄弟只剩下这一座半亩多的宅子和二十来亩地步,以及面前这棵由曾祖亲手所植的榆树。当然,以现在杨晨的廪生身份,仿佛很快杨家又将重新抖擞。
“王三让他表兄赵乔暗中问了那人犯,他说当日姚家给了他们五两散碎银子,叫他们必然要打断你的腿——这是指名道姓说的打断你杨二的腿——但又夸大不成害了你的性命。至于究竟为何,他们只是收钱办事,就不得而知了。”说到这里,阮五脸上也尽是惊奇之色。
杨震听他这么一说,心中就忍不住一动。实在他对于本身来到这个天下前被打一事是不如何放在内心的,也只当是本来的杨震好勇斗狠才有此难,可听阮五的话,事情明显没有如此简朴了。只听阮五持续道:“王三有个表兄赵乔在县衙里当差你是晓得的。三日前,他们拿住了个当街行凶的贼人,在鞠问之下,晓得本来伤你的人也有他,而他与一众外村夫是受人所雇才会与你起争论后打伤了你的。而阿谁雇佣他们的,倒是姚家的管事!”
在他们身前不远处是一棵枝叶富强的大榆树,恰好挡住了他们的身形,以是倒不虞被杨晨发觉。何况此时杨晨正在读书,更得空旁顾了,这院落也自不小,天然是安然的。
听了杨震的话,阮五嘿声道:“还不是因为你大哥之前几次不让我们出去见你,无法之下我才想到攀墙出去。如何样,现在你兄长还在复习功课,不会发觉吧?”说着他另有些不安地朝另一边有书声传来的方向瞥了几眼。
见杨震久久不语,阮五忍不住又道:“我们兄弟可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你说我们该如何报这个仇!”
杨震没有立即答复,而是接着问道:“那对姚举人你可熟谙?”
看着阮五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杨震的内心也是一阵亲热,这与他宿世的那些雇佣军战友是多么的类似啊,之前有兄弟吃了亏,他们也会为之出头,用最狠的手腕回击。但现在,他已不再是本来的他,以是在略压怒意后道:“事情还没有完整查清楚前,我们还是不动的好。这姚家可分歧于别人,能随我们打上门去。并且就我想来,这事县衙最后不了了之,也是姚家使了力的原因。”
说话间,那边杨晨的读书声俄然停了,阮五见状也不敢久留,返身来到墙边,非常麻溜地攀上墙头,划了下去。他才出去,杨晨的声音就从树那边响了起来:“二郎,你可在院中,我怎听到有说话的声音?”说着,他已自两人合抱粗细的树干后转了出来。
在“呜——”的破空声中,棍尖已来到了来人的面门前,这一下如果刺中了,只怕会打得他头破血流,倒地不起。那人才一落地就看到有人跃到面前,还动了手,天然也是一惊,幸亏他反应也不慢,在杨震刺中他前吃紧叫了一声:“杨二,是我……”
阮五有些吃惊地高低打量起了杨震,好似看着个陌生人。半晌才开口:“杨二,这才几日不见你怎的变得如此慎重了?”也不怪他惊奇,依着杨震以往的脾气,晓得这事只怕早就暴跳如雷,就是脚另有伤也要叫唤着打上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