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宫回府,阮云欢跟在阮一鸣和秦氏的身后径直向后园里去。方才行过玉石桥,便闻雪暖阁那方传来一片笑声,行的近了,倒是阮一鹤带着一群小厮在阁前的空位上燃烟花,雪暖阁的帘子打起来,阁内一大师子正围着老夫人谈笑。
说着话已跨进阁里,老夫人恰听到这句话,点着他道,“听听,这儿子可不是来索债的,只惦记取红包!”
阮一鸣带着秦氏上前给老夫人叩首,说道,“儿子不孝,未曾陪母亲守岁,当真该罚!”
老夫人含笑道,“有你在朝上辛苦,才有我们府里的充足,谁又来怪你!”说着从身后杜鹃手里托盘中拿起两个红包分给伉俪二人,笑道,“你已是一朝之相,娘也不盼你再高升,只要太承平平的,赶明儿给娘生个孙儿便好!”
烟花一个接一个扑灭,越来越是麋集,密密的在夜空下绽放。突然间,一个庞大的烟花炸响,满空的缤纷,五凤楼下的喝彩声突然高涨,预示着已经跨岁,在万民的轰然佩服下,天子双手虚托,做个平身的手势。
阮一鹤笑道,“可不是,儿子几年不返来,也不知亏了多少,母亲心疼儿子,便一并补齐了罢!”说的世人都笑了起来。
阮一江、阮一士两家人随掉队来,上前给老夫人叩首,说道,“原说早些过来,却不想街上与几个府的马车撞上,担搁了时候。”
阮一鸣道,“你二叔住的离此不远,三叔怕是要晚一些,只是这老四今儿如何就迟了?”门外唤了小厮,说道,“去,催四爷快些!”
依例给老夫人请了安,恰阮一鸣与秦氏也过来,便又上前见礼,问道,“如何不见四叔?二叔、三叔不知几时能到?”
阮云乐不满嘟囔,“我从未曾在宫里过年!”
世人听他兄弟说的风趣,都笑了出来,只要秦氏刹时黑了脸,咬了咬牙垂下头去。
老夫人摆手道,“无防,反正客人还未曾来!”
阮一鸣横他一眼,却笑道,“一并服从!”
小厮应了刚要去,阮一鹤已经带着妻女赶来,笑道,“方才见梨园子进府,跟去瞧了瞧折子!”说着上前给老夫人叩首存候。
阮云乐大急,连声道,“祖母,我也要,我也要!”
自月朔以后,便是各府安排宴席,请亲朋老友来聚。阮一鸣贵为一朝宰相,一时候帖子如雪片普通飞来,只是仅仅这半个月时候,朝臣却稀有百,撤除各大王府世家非去不成,阮一鸣均一概递个帖子了事。
阮一江忙道,“那里有扰母亲的事理?”
阮一鸣笑,“你几年未曾返来过年,如果敢散,明儿我便上请皇上,将你免官,好幸亏家里陪陪母亲!”
阮一鸣想了想,说道,“一顷儿让人将留华宛清算一下,三弟孩子小,便在那边住几日,二弟离的近些,再跑跑罢!”
阮一江、阮一士天然不敢说甚么,倒是三夫人吕氏抱着儿子坐在一旁,小声道,“大人倒也罢了,只是孩子年幼,每日夙起颠簸。”
正谈笑,但见阮云乐一蹦一跳的出去,说道,“二叔、三叔也到了!”不消丫环,亲身挑了帘子。
“这里还出来一个争抢的!”老夫人笑指,想了想道,“往年你不在家,这头一年返来,原该得个大的!”手腕上取下一只祖母绿的镯子,连同红包一并递给阮云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