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发财转头道,“金主事,那田庄是你主理,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奴婢,如何便能吞了钱?”
“母亲!”话没说完,便被截断。阮云欢昂首,似笑非笑瞧着她道,“母亲忘了,我阮云欢是在老侯爷身边儿长大,并非相府养我十年!”
蒋发财争的脸红脖子粗,大声道,“耕户纵识得我,也不过是我替你跑腿打杂罢了,干系到银子,难不成是我能红口白牙便要来的?”
蒋发财不睬他,接着道,“田庄里每月都有例银,我虽养着小老婆,却没有置私产,那里会吃获得亏空?”
蒋发财叩首道,“相爷不知,金主事在济宁私置财产,采办私宅,光小老婆便养了七房,这些银子,便均是从田庄上剥削来的。这还是每年的赋税金主事均已少报,若不然怕是亏空更大!”
蒋发财转头向秦氏磕了个头,说道,“夫人,金主事置的私产,养的小老婆,主子均知在那边!主子说了出来,有没有撒慌,夫人一查便知!他落下的每一笔亏空,也均有他自个儿的亲身签押,主子也均收着,如果夫人不信,转头主子取了来,请夫人检察!”
而现在在这里跪了半日,阮云欢和秦氏的景象落在眼里,他更是明白,今后要想过安生日子,便只能靠着阮云欢。
蒋发财道,“我自个儿的例银天然难以赡养,只是我七个儿子,四个女儿,三个媳妇,都有例银,庄子里吃穿用度又有份例,那些银子原花不着,毛氏、高氏又是白跟了我,只住在娘家,不过是顾个吃穿,又那里花得了银子?倒不似你,每一房小老婆都住着一处宅子!”
蒋发财却一脸对劲,说道,“此事我已向大蜜斯回明,不消你说!”
阮云欢倒并不在乎,微微一笑,垂首一望蒋发财,说道,“蒋发财,还是你说罢!”
秦氏神采乌青,却已无从回嘴,狠狠向金顺子一瞪,转向阮云欢道,“即使是金顺子落下亏空,不知大蜜斯要如何措置?”
秦氏脸上变色,嘲笑道,“大蜜斯是要向我讨这七万两银子?”
秦氏这才晓得,竟然是阮云欢令人请他,看金顺子阿谁模样,天然也是被赵承抓来,不由向阮云欢瞪了一眼,恨的牙痒。
蒋发财又道,“回相爷,济宁临海,田庄又均是良田,庄子里又有好几十亩水田,耕户便已近百,这七千两虽说很多,却也并不算多。”
秦氏悄悄咬牙。只是她派去的人没有回报是实,此时也没法争竞,只是冷道,“既然人已唤来,有甚么账目未曾理清,便快些说罢!”
阮一鸣淡应一声,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向阮云欢问道,“你使赵承请我返来,究竟何事?”
阮一鸣在一旁听着,内心便颇不是滋味。想着这十年来,本身侍妾散尽,到处受秦氏钳制,到现在只要两个女儿,好不轻易樊姨娘有孕,又被活生生的打了下来,竟然比不上面前两个最卑贱不过的奴婢。越想越是愤怒,越想越是不平,俄然喝道,“够了!”
阮云欢淡笑道,“母亲说是平空歪曲,那七万两银子的亏空,难不成也是平空假造?”说着话,自白芍手里接过一本账册,从桌上推到秦氏面前,说道,“这是三个月前,鲁大虎亲赴济宁查实的账目,上边另有几名耕户手中便条的抄本和签押,如果母亲不信,大可命人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