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见阮云欢神情果断,声音朗朗,早已有三分摆荡,现在一见公孙宁出列,更加了两分信心,却不动声色,只将脸一沉,说道,“军国大事,非同儿戏,你们既然请旨,那朕便问你们,如果集结不到粮草,该当何罪?”
战报传来,前锋将士伤亡过半,退守步应关,与出征雄师堆积。几木国兵马兵临城下,秦天宇几次派兵抗击,却因民气涣散,连失两城。而现在的汤思远,才方才调齐粮草,离京三百里。
“谢皇上!”
“谢父皇!”
户部尚书桑安启却道,“现在固然国库充盈,但倪将军一次就丧失三万石军粮,现在汤将军调去一万石,不过是应急罢了。现在国库存粮不过二十万石,如果这场仗耐久打下去,怕是难觉得继!”
朝中众臣闻报,顿时一片哗然。便有人出班要求媾和,更有人发起撤兵,另有人要严办倪厚。丞相阮一鸣排众而出,大声道,“大战未平,先惩将领,便会摆荡军心。何况倪将军虽有不对,却也实属天灾。现在外族来犯,抢先拒劲敌,扬我天朝国威,岂能撤兵媾和?向外族昂首?”
殿前端王以下,几位皇子也是惊的张口结舌,唯有淳于信神采泰然,向上施礼,大声道,“父皇,请准睿敏县主所奏,儿臣情愿作保!”
天子目光从阮云欢和公孙宁身上移回,向淳于信凝睇半晌,但见他挺身而立,脸上惯常的温文退去,现在眼神果断,神情决然,竟没有一丝的犹疑。内心不由暗叹,这个儿子……几时也长大了!
兵部侍郎席子谦道,“莫说耐久打下去,就是面前,火线雄师已不敷旬日粮晌,汤将军押粮兵马还要半月才到,难不成要火线将士饿着肚子与敌军开战?”
天子点头,也不命起,问道,“你说,你可调粮?”要知此时春耕刚过,各处税粮早已征集结束,就是官方有粮,也变更不及。
天子想到江州大旱,阮云欢两计连出,保江州一方承平,不由悄悄点头,说道,“传!”
刚一出城,但闻身后马嘶,路宁已调齐御马赶到。阮云欢下车谢过,带着赵承、白芍、青萍三人翻身上马,只一点头,便纵马驰去,半晌间便只余一串烟尘。而城门边早已候着的另一人接过马车,随后渐渐随去。
阮一鸣神采青白,一时说不出话来。主战一方尽数沉默。如果说只是雄师得胜,大可挥兵声援,现在二十万雄师在火线奋战,山长水远,军粮却没法集结,满朝文武,竟然束手无策。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轰的一声,有人大赞睿敏县主机灵,有的却提出质疑。睿敏县主不过一个闺阁少女,如何晓得济宁府方才开端征集秋粮?又如何晓得还未曾集结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