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阮云欢低应,声音里透着一些怠倦,低声道,“我没事!”渐渐坐直身子,默了一瞬,说道,“太子没有难堪我,他……只是一时胡涂罢了!”
“呀!”白芍在本身脑门拍了一掌,笑道,“当真是胡涂了!秦家旁的人还如之前一样,只是过了破五,秦天宇便搬去了城郊的别院。”
鼻端,嗅到那熟谙的气味,阮云欢的心境顿时从狼籍中牵出,伸手在他胸前一撑,隔开与他的间隔,轻声道,“殿下,睿敏无事!”
“本来,你悔怨的,是这些事!”淳于信点头,上前一步,说道,“太子!皇兄!你就未曾悔怨,你勾搭外族,祸国乱民?你就未曾悔怨,身为太子,却出售社稷?你瞧瞧!”侧身向身后一指,说道,“申屠杰自入帝京,荒**废,岂是可共大事之人?太子便未曾悔怨,甘心自污,与这等报酬伍?”
淳于信大惊,失声大喊,“皇兄……”疾扑而上,向他双腿抓去,却毕竟晚了一步。在最后一刻,太子的最后一句话飘入耳中,“老四,堤防老五……”
阮云欢微微一笑,却俄然转话问道,“可曾传闻,年前入京述职的官员,另有何人在京?”
“皇兄!”淳于信冗声低唤,却已说不出话来。
淳于信沉默,沉声道,“太子,父皇是一国之君!”一国之君,他要想着社稷,想着百姓!
阮云欢微默,点了点头,问道,“她未曾晓得你查她罢?”
白芍急道,“蜜斯,便连府里的几位姨娘也急了,你如何没事儿人一样?”
“别过来!”太子厉喝,脚步向后一移,已有半只脚踩在塔外。
“奴婢晓得!”白芍轻叹,说道,“若不是最后太子互助,怕是蜜斯和五殿下,都会……都会……”想到太子血肉横飞的惨状,不由悄悄打了个寒噤,再也说不下去。
阮云欢被她一说,忍不住一笑,心底闷痛倒散去一些。闭目想了想,问道,“我不在这几日,府中如何?”
塔门那方一阵喧闹,淳于信率先奔出,一眼望去,但见塔下一片白雪当中,鲜红的色彩,竟如一朵盛开的艳阳之花!
白芍点头,抿唇道,“这倒巧了,方才景宁鬼鬼祟祟的和奴婢说,明日在古井胡划一蜜斯呢!”
白芍摇了点头,说道,“奴婢也不晓得,方才奴婢见四殿下俄然上塔,也吓了一跳!”
“秦家?”白芍扬眉,说道,“天然是幸灾乐祸,一旁瞧热烈罢了!”
坐在暖和的马车中,阮云欢满身脱力普通,倚在白芍身上,寂然不语。白芍心中暗忧,抿了抿唇,低声唤道,“蜜斯!”
阮云欢向他仰首而视,淡淡笑道,“昔久国五千精兵,就在叶城!现在大雪封山,谅他们无路可逃!”
轻吸一口气,尽力压下心中情感,轻声道,“白芍,你传话给狄山、景宁,明日到古井胡同,我要见他们!”
“悔过?”太子淡淡笑起,回身望着朝阳升起,微眯了眼,点头道,“不,本宫确切错了!本宫错在,不该仓促起兵,令很多将士因本宫而亡!本宫错在,本宫不该妄信小人,令母后、惠儿受本宫所累!本宫错在,既已起兵,便不该瞩前顾后,错失良机!本宫错在,腹背受敌,却等闲授降!如果当初拼力一击,那十几位将军岂会死的如此委曲?本宫又何必在天牢中苦苦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