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欢唇角微勾,浸出一抹清冷的笑意,一双水眸,落在帐外的舞娘身上,脑中却一次次的闪过昨夜小萧氏惨白的面庞,伤痛的哭声,于那歌舞,浑然未曾入眼。
闻着身畔男人绵长的呼吸,阮云欢的心头,悄悄的掠过一抹疼痛。
柳凡!
陈贤妃唇角掠过一丝笑容,说道,“如何你也起的迟了?快起来罢!”
奉侍出营,又脸红甚么?
“呀,滑胎啊!”帐尾末端,传来一声低呼,邹雪贞见世人望来,忙一手掩着小嘴,垂下头去,眸光却扫过阮云欢,皆是幸灾乐祸。
阮云欢踏入陈贤妃营帐,但见众嫔妃已大多到齐,便上前见礼,说道,“睿敏见过母妃!”
阮云欢缓缓道,“宁!王!皇上身边儿的安得利,是宁王的人!”见公孙乾脸露异色,便将方才白芍暗随小福子之事报告一回,说道,“那日皇上曾道,我和云乐谁先诞下嫡皇孙,便有重赏!”
昨夜青萍回御营以后,并未向她提起小萧氏滑胎的事,她现在乍闻,不由大吃一惊,昂首向阮云欢望了几眼,故意想要细问,却苦于有这很多杂人,只得临时忍耐。
他……是在担忧,另一只黑手,是本身的母妃罢?
阮云欢张眸,点头道,“如此看来,起码有两小我,不想云欢为齐王诞来世子!”一念闪过,俄然道,“不!二哥,晓得青萍在御营的,另有旁人!”
阮云欢心底暗叹,渐渐将眸子阖拢。
阮云欢咬唇,沉默半晌,说道,“二哥所言有理,只是……只是……”话说半句,便说不下去。固然上一世被天下人所负,毕竟另有一个淳于信存亡相随,这一世,本身还想信一回这世上的真情罢!
淳于信上前一步,张臂拥她入怀,轻声道,“云欢,你放心,不管谁要伤你,即使是亲兄弟,本王也毫不会轻饶!”
阮云欢微微点头,低声道,“不!不会!二哥,不会是她!”
阮云欢闭目,悄悄对比大婚前后陈贤妃对本身的态度,不由心头悚然一惊。
阮云欢昂首,与他定定对视,一字字道,“皇上!”
现在不过都是猜想,又何必令他尴尬?
公孙乾神采变的凝重,问道,“谁?”
小福子神采惨白,双肩缩起,肥胖的身子悄悄颤抖,颤声道,“是……是主子送汤时,安……安公公将主子唤住,教唆主子差事,主子曾走开一会儿。王爷饶命,主子说的句句真相,实不敢坦白!”说罢连连叩首。
公孙乾眸光精亮,俊朗面庞现出一抹凌厉杀气,一字字咬牙道,“若公然是他,我公孙乾与他誓不两立!”
阮云欢垂眸,点头道,“皇上身边的安得利,是宁王的人,本日我向皇上请旨,送青萍去奉侍柳朱紫,安得利就在身边儿。宁王得知以后,便起意下药,却不想被二嫂误服。”说到后句,心中又悔又恨,几近哽咽出声。
满帐的欢声笑语,旁人均未曾留意,陈贤妃却不知为何,只觉帐中一侧,传来一缕嗖嗖的冷意。侧眸望去,一眼瞧见阮云欢冷幽幽的笑意,不由心头打了个突,一股寒意突然自脊背窜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