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信神采青白,咬牙问道,“帝王麝与平常折麝香有何分歧?”
小福子神采惨白,双肩缩起,肥胖的身子悄悄颤抖,颤声道,“是……是主子送汤时,安……安公公将主子唤住,教唆主子差事,主子曾走开一会儿。王爷饶命,主子说的句句真相,实不敢坦白!”说罢连连叩首。
公孙乾眸光精亮,俊朗面庞现出一抹凌厉杀气,一字字咬牙道,“若公然是他,我公孙乾与他誓不两立!”
阮云欢眸色一深,唇角便暴露一抹冷然笑意,一字字道,“宁王!”
如果宁王下药,那么……阮云乐的那盏补汤中,也必定有药,只是可惜,本身发觉太晚,竟然无从证明。
公孙乾点头,向淳于信深深一望,俯身抓起小福子便走。
夜,垂垂深浓,全部大营又再归于安静。阮云欢渐渐侧身,于黑暗中望向身侧的淳于信。
阮云欢闭目,话却没有出口。
小福子只是御膳房中一个职位低下的小寺人,而安得利倒是天子身边的首级寺人。若依常理,即使远远瞧见,小福子也必定跪倒见礼,现在这小福子竟当作未曾瞧见,安得利竟也由他,可见这二人必有些古怪。
阮云欢静坐不动,耳闻着帐外厮仆、丫环唤“王爷”的声音远去,才向青萍道,“你归去罢,这几日细心奉侍柳朱紫,千万莫要有甚么不对!”
独一的解释,就是……下药之人,晓得青萍进了御营!
阮云欢向公孙乾道,“二哥,这个主子交了给你!”
青萍眸中现出一抹奇特,说道,“另一味,名唤夜明砂,药效与麝香类似,却要暖和很多,也不易被人发觉!”
淳于信点头,说道,“不是母妃!是……是宁王!”心中怒极恨极,终究再也不肯唤那声“三哥”。
阮云欢目光向小福子一扫,抬眸望向淳于信,暗叹一声,唤道,“王爷!”
阮云欢缓缓道,“宁!王!皇上身边儿的安得利,是宁王的人!”见公孙乾脸露异色,便将方才白芍暗随小福子之事报告一回,说道,“那日皇上曾道,我和云乐谁先诞下嫡皇孙,便有重赏!”
阮云欢微微点头,低声道,“不!不会!二哥,不会是她!”
亲兄弟毫不轻饶,那如果亲生母亲呢?
淳于信神采青白,乌眸中皆是痛苦,定定向她凝睇。
青萍回身跪倒,昂首叩首,说道,“王爷明鉴,奴婢不敢扯谎!”安闲将帕子展开,说道,“这汤汁固然未几,但此中一味药气味浓烈,王爷想来也能嗅出!”说着将帕子奉上。
“谁?”公孙乾挑眉。
她不说,她甚么都不说,下帝王麝的不是母妃,但是夜明砂呢?聪明如她,如何会忘了那另一味药?但是她却甚么都不说,这是……再不信他?
阮云欢微微点头,嘲笑一声,淡淡道,“王爷忘了,这盏汤,是送给妾身用的,只是被二嫂误服罢了!”
柳凡!
“两味!”阮云欢低语,一手抓着几案的案角,全部身子都在簌簌颤抖,嘲笑道,“好!好毒!”一味药还怕不敷,竟然用两味!
公孙乾额角青筋崩现,微微点头,咬牙道,“云欢,那下麝香之人,定然晓得青萍不在你身边儿!”
淳于信微微咬唇,昂首向阮云欢望去,低声道,“云欢,此事另有蹊跷。更何况,母妃与二少夫人无怨无仇,或者……或者与他无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