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衡之取出袖中的火折子,将桌案上的烛台扑灭,火亮光起的一瞬,阴暗的密室顿时豁然开畅,而这屋内的统统也就一目了然了起来。
只见谢衡之只是莞尔,脸上的笑意更见幽深,“甄夫人姓楚,单名一个月字。”
谢衡之点了点头,“是的,这个处所还是前两天工匠来粉刷墙壁的时候才被不测发明的。之前我已经出去勘查过,内里除了一些书画和衣物,并没有甚么代价连城的宝贝。只不过,这些书画,我感觉你很有需求亲眼看一看。”
“一夜相思,水边清浅横枝瘦。
谢衡之沉默半响却叹了一口气,“你再细心看看这画中人的面庞。”
壬戌年三月初五,子诚题。”璎珞轻声咏着右上角的题款,“谢公子,这是?”璎珞有些不成思议的看向谢衡之。
谢衡之淡淡的说道,“子诚是甄伯伯的字,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画中的女子想必就是甄夫人了。”
“父亲与甄伯伯情同手足,想必他白叟家早已晓得你与甄夫人相像一事,以是才会让你借甄璎儿之名重返京都。”谢衡之眼底出现一丝庞大的恍忽神情,面上却只是神采平平的说道。
不过看着面前甄夫人的画像上却有一方如许的印记,倒是让人有些不解。
璎珞也仿佛发觉到了甚么,假装漫不经心的悄悄向前走了两步,将这份难堪化解于无形。她如何能不知谢衡之的情意,只不过现在的她早已没了那些后代情长的小女儿心机,或者说,她已经忘了该如何去投入一段豪情,再满身心的去爱上一小我。忘了,还是不敢,连璎珞本身恐怕也说不清楚。
璎珞微微蹙眉,不由得细心打量了几眼。不错,画中女子的面貌的确与璎珞有七分类似,一样的明眸皓齿天姿绝色,只不过比起画中人的和顺灵巧,璎珞的身上倒是多了几分浑然天成的倔强疏离,如同带刺的晨间玫瑰,看似鲜艳,但是浑身的尖刺却让人不敢等闲采撷。
“你晓得,甄夫人的闺名唤做甚么吗?”谢衡之明朗的眸子望着那画上的印章,语气淡淡道。
顺着谢衡之的目光璎珞向着正火线的一面一人多高的紫檀画屏望了畴昔。在屏风的绢纱上绘着一袭素色衣衫的斑斓女子,在绽放的玉兰花树下,她云袖翩飞发丝随风飘曳,精美小巧的嘴唇正含着淡淡的浅笑,双眸傲视流转好似正看着面前的他们,璎珞越看越感觉很眼熟,总感觉像是在那里见过。
璎珞面上一暖,便也没再说甚么。谢衡之站的离她极近,模糊都能嗅到她发丝间清幽的栀子花香气,香气阵阵传来,让他的心也跟着不由得一软,忍不住想抬手抚摩那泛着淡淡光芒的柔嫩发丝。
待看清这密室内的环境后,璎珞也不由得收回一声悄悄的低呼声。只见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画轴,少说也有十几幅不止。而在这些被光阴腐蚀的泛黄画卷上描画的配角却只要一个,那是一个端倪如画身姿曼妙的女子,时而是温婉静坐的她,时而是巧笑倩兮的她,时而是灵动翩跹的她,美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一颦一笑皆有着风华绝代之色。固然时隔多年,这画中之人仍旧如此逼真,发丝分毫毕现,仿若下一刻她就会从画中一跃而出。比起感慨这画中人的美撼凡尘,更让人动容的是这执笔之人,这纸上的每一笔每一画都能够看得出他所倾泻的心血,若不是情之逼真,如何能够描画的如此至真至幻至情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