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家人倒是不把这些事放在心上,百口总动员繁忙开了。因为丁老二的几个徒弟和师兄要来帮手儿,刘氏和李氏带着孩子住到了薇儿的炕上,倒出配房给客人暂住。
丁薇也抱了老娘的胳膊恳求道,“娘,我和嫂子进城去选锅碗瓢盆儿,好不好?”
她轻手重脚跑去窗边想要看看屋里的景象,可惜窗子被关的太严,一丝裂缝也没有。
那车里之人沉默很久,末端才有一个清脆的女声应道,“不必了,我们只是停息半晌,买些吃食就上路了。”
到了那日一大早儿天未亮,丁薇就爬了起来,剁酸菜,拌肉馅,揉面,累得满头大汗才把食材筹办完。吕氏和两个儿媳也都黑着眼圈儿,显见昨晚都是没睡实。三人一人端着面盆,一人端着馅儿盆,一人抱着咸菜坛子就去了茶铺子,至于丁老头儿和丁老迈这爷俩底子就住在铺子没返来。
吕氏这几日,带孩子做饭,累得瘦了一大圈儿,但她还是对峙踩着大雪去邻村找了远近闻名的妙算宋瞎子卜了一卦,选了腊月月朔这日开业。
那窗边的男人闻言,就渐渐合上了裂缝,转而掩好身上的裘皮,持续翻起手边的书籍。本来一样抻着脖子往外瞧的老管家,见此死力压下心头的发急,狠狠瞪了小丫环一眼,低声呵叱道,“没端方,主子的事,是你一个奴婢能随便开口说道的吗?”
吕氏一听这话才放了心,不再反对。因而百口人都看向老丁头儿,等着他这个一家之主点头儿。
老丁头儿沉默了半晌,最后点头说道,“既然要开就从速筹措起来吧,比来去南边购置年货的商队都返来了,路上人多呢。”
“云伯,但是有事要说?”正读书的男人不知为何,俄然开口,声音醇厚降落,惹得小丫环心跳更快,神采更红。
丁薇底子不知她方才一番言语为村里招来个新住户,从孙奶奶家里接了侄子大宝和福儿返来就开端盼着太阳落山。许是老天爷也不忍心她太受煎熬,方才过了晌午没多久,吕氏就带着刘氏和李氏返来了。
丁老二摆摆手,不自发的挺起胸脯笑道,“娘,你忘了你儿子是做啥的了?我们只是建个小茶铺,也不是甚么好院子。山上的褴褛木头砍一些,我再跟徒弟师兄们说一声,过来帮几日工,咱家供吃供住,有个七八日就建起来了。至于锅碗瓢盆,也用不了几个钱。全算下来,有七八两银子就够了。”
她吓得从速拎起裙角就往家跑,慌乱中,底子没有发明那马车的窗子不知何时微微翻开了一条裂缝,一双乌黑又清冷的眸光罩在她的背影上,很久都都未曾收回。
老管家倒是被惊得白了脸,勉强解释道,“老奴没甚么事,不过是瞧着这里山净水秀,民风也浑厚,是个隐居的好处所。”
夏季的北风刁钻又冷冽,顺着窗户裂缝钻进车厢里,吹得劈面儿端坐的小丫环激灵灵打了个寒噤。她忍不住小声劝说道,“少爷,您身子没有好利索,还是不要吹冷风了。”
里正家里的婆娘也姓丁,从南边流落下来后无依无靠,就嫁给当时残了一条腿参虎帐退下来的吴大胜。吴大胜脑筋活络,手里又有些抚恤银子,老里正归天后就活动了一下,把里正的位子接了过来。现在两口儿生的两个儿子都已结婚,日子过得非常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