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薇倒是俄然想起一事,游移着问道,“公子…可晓得您过来的事?”
吕氏也是从速抓了闺女的手抱怨道,“你这丫头,刚说不去云家了,如何就签长工了?不可,明儿让给你爹去云家说说,我们不去,在家生孩子。”
吕氏扭头望了望自家老头儿,见他悄悄点头,就从速找钥匙开了炕尾的樟木大柜,直接把钱箱子压在了最底下,上面又盖了几件棉衣,这才重新上锁。
这般想着,她就起家行了礼。
丁薇咬紧了嘴唇,长长叹了一口气。再开口时,已是收了眼里的悲戚,正色问道,“云伯,想要我签几年工契,怕是不会短吧?”
到底还是丁老头儿有些主意,挥手表示儿子带着儿媳孙子都下去。他则带着老婆子坐到了屋角,尽量留了堂屋给闺女和主家老爷说话。
丁薇苦笑,伸手抱了老娘的胳膊,到底还是说道,“娘,这事怕是不成啊。我刚承诺了云老爷,要进云家院子做长工,一共三年。云家开的人为极高,等三年后,我带着孩儿进城买院子,开铺面都充足了。到时候,你和爹还能跟着我享纳福。”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闺女又是个有主张的,他们拦着也无用了。也许就同闺女说的那般,去云家做工养孩儿,闺女清净,自家也轻松。如果他只要一个闺女,死活也要护着,但家里另有两个儿子,有孙子孙女…
“三年?”云伯眼里精光一闪,脸上已有了忧色。现在当务之急是把人接去云家,就近顾问着,一来护着公治家的血脉安然落地,二来也是真找不到放心的人手少爷饮食了。至于三年后的事情,谁晓得会变成甚么模样呢。
到底还是丁老头儿心机细,开口就问道了关头之处,“闺女,那云老爷为何要送这么多银子过来?”
如果云伯说别的,丁薇还能再挣扎半晌,但事关肚里孩儿的安危,她立即就功亏一篑了。这几个月,她固然吃睡都平常,但内心实在一向模糊惊骇,毕竟这时空没有彩超,没有剖腹产,万一胎位不正,她多遭罪没干系,如果孩子落下甚么后遗症可就真悲剧了。
云伯闻言,脸上的喜意再也袒护不住,挣扎着下地慎重还了一礼,“我代云家高低和公子谢女人明理。”
云伯感激的遥遥同丁老头儿行了一礼,许是这行动抻到了伤处,惹得他重重吸了一口气。
李叔和小福子见此,极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丁老头儿和吕氏见此也从速陪着女人送客,待得一家三口重新回屋开了箱子,望着内里白花花的银锞子都是吃了一惊。
吕氏本来还觉得闺女要藏了银子是为了购置嫁奁,但听这话头儿有些不对,因而就道,“我和你爹都土埋半截了,要这些银子甚么用。等过年,寻到好人家,就用这些银子给你购置嫁奁。”
“甚么?”丁老头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恼道,“这么大的事,你如何都不百口里筹议!”
云伯好似早就推测她会这般说一样,神采更苦,嘴巴却利落之极。
吕氏听得一手捂了胸口,惊骇道,“这厨子真是好大的胆量,莫非是要图谋主家的财帛?薇儿啊,你这也快生了,今后就留在家里吧,咱不去淌这浑水了。谨慎遭了扳连,可如何是好?”
“娘的薇儿啊,你如何这么命苦呢。娘心疼啊!”
说罢,她扭身又要去开箱子,“刚才那些银子是不是云家给的卖身钱?不成,从速还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