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云伯说别的,丁薇还能再挣扎半晌,但事关肚里孩儿的安危,她立即就功亏一篑了。这几个月,她固然吃睡都平常,但内心实在一向模糊惊骇,毕竟这时空没有彩超,没有剖腹产,万一胎位不正,她多遭罪没干系,如果孩子落下甚么后遗症可就真悲剧了。
说罢,她扭身又要去开箱子,“刚才那些银子是不是云家给的卖身钱?不成,从速还归去!”
“好,明日我就拾掇施礼去上工。”
云伯感激的遥遥同丁老头儿行了一礼,许是这行动抻到了伤处,惹得他重重吸了一口气。
李叔和小福子见此,极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丁薇看得有些心软,回身进屋抱了一床新被铺在炕上,然后扶着老爷子半靠半坐了下来。
云伯人老成精,瞧着她神采松动,想起先前云影回报的几句话就狠狠心又祭出了放手锏。
“卖力一日三餐?”丁薇倒茶的手臂一顿,固然内心猜得云伯的来意,但逼真传闻了,还是忍不住难堪。说实话,她真是不想再去云家了,毕竟那赵荣的了局就算不死也定然活罪难逃。前车之鉴,她如果哪日不谨慎害得那位少爷拉个肚子,岂不是也铁定不利。
李叔和小福子听得云伯呼喊,敏捷从内里走了出去。小福子笑嘻嘻把手里的一只雕花檀木小放箱子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同老爹一起扶了云伯出去了。
丁薇只是策画了半晌,这才说道,“工期我只签三年,三年后我来去自在,但愿云家不要禁止。”
“甚么?”丁老头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恼道,“这么大的事,你如何都不百口里筹议!”
吕氏听得一手捂了胸口,惊骇道,“这厨子真是好大的胆量,莫非是要图谋主家的财帛?薇儿啊,你这也快生了,今后就留在家里吧,咱不去淌这浑水了。谨慎遭了扳连,可如何是好?”
吕氏也是从速抓了闺女的手抱怨道,“你这丫头,刚说不去云家了,如何就签长工了?不可,明儿让给你爹去云家说说,我们不去,在家生孩子。”
丁老头儿和吕氏都不是傻子,即便闺女说得再好,他们如何会猜不出闺女进云家的首要启事还是不肯扳连家里人。现在孩子还在肚子里,就没少肇事,如果生出来,还晓得要受多少风言风语。
吕氏本来还觉得闺女要藏了银子是为了购置嫁奁,但听这话头儿有些不对,因而就道,“我和你爹都土埋半截了,要这些银子甚么用。等过年,寻到好人家,就用这些银子给你购置嫁奁。”
到底还是丁老头儿有些主意,挥手表示儿子带着儿媳孙子都下去。他则带着老婆子坐到了屋角,尽量留了堂屋给闺女和主家老爷说话。
“丁女人这些难处,我也晓得。但老话说,妇人生子就是在鬼门关前转一圈儿,你又是头胎,固然有山神庇佑,但多些筹办老是没错的。我们院子里有大夫,库房里各色补品也是应有尽有,总比在家里更稳妥啊。”
丁薇半垂了眉眼,揣摩着多少都该跟爹娘交代清楚去处,因而考虑着开口说道,“本日我去云家,恰好碰到厨子给那位少爷的饭食里下了东西,就提示了两句。这银子是云家的谢礼,你们二老不要担忧,放心留着花用就行。”
丁薇倒是推了归去,低声说道,“爹娘,这笔银子你们好好留着,等闲不要动用。现在家里有两个铺子,大哥和二哥各看管一家。我不是惊骇两个哥哥不孝敬,但忙起来不免有照顾不到的时候,你们二老有银子傍身,我也能少些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