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荷也是聪明人,一经点拨,恍然大悟,紧绷的神采垂垂放松下来,挽起袖子,自小丫环手中接过铜盆,“蜜斯,奴婢奉侍您梳洗。”
才到得祠堂外,便能闻声内里模糊的说话声。
墨荷取出帕子,蹲下身替她擦拭鞋面和裙摆,轻声提示:“大太太一早就来了。”
“蜜斯!”墨荷急得直顿脚,恨不能拉着温瑾言就跑。
遵循端方,女人是不能进祠堂的。
以大太太对温昭明的态度,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还找她讨情?
见自家蜜斯如泥塑菩萨普通坐在榻上,墨荷心中大急,她上前几步,半跪在榻前,握住了温瑾言的手,“蜜斯,外头都在传,说二爷玷辱了明净人家的女人,那女人的家里人喊了十里八乡的人来堵门,就将灵停在门口……这大早上的,可把老爷气得,一问清启事,就叮咛几个小厮押着二爷进了祠堂,说是要将二爷除籍!”
可闯出去的这丫环是她的大丫环墨荷,夙来慎重妥当,现在一张俏脸上尽是细汗,几近上气不接下气,“蜜斯,老爷命人一起拖着二爷进了祠堂,您替二爷求求太太吧!”
苏瑾琰自幼父母双亡,寄人篱下,性子刚烈勇敢。温瑾言绵和外向,乃至在某些时候,显得怯懦。
温瑾言虽说是名义上的嫡女,可她的生母实在是温家大太太的陪嫁丫环,现在的三姨娘。作为姨娘所生的四蜜斯,从小被养在嫡母身边,记在嫡母名下,与生母可贵有相见的机遇,而嫡母又非常峻厉,才令温瑾言看起来唯唯诺诺,没甚么主意。
他出事,温瑾言一点也不感觉奇特。
屋子里温馨的能闻声内里的风声。
“你放心。”看出她的焦炙,温瑾谈笑了笑,表示她不必担忧,“除籍不是那么轻易的事情,起首就得知会二老爷一声,这一来一去,也有几天工夫。现在父亲正在气头上,谁劝都是不听的。”
温瑾言鹅黄色的绣花鞋上很快就沾了一层泥浆,连带着湘裙也被溅上了星星点点的泥点。
在温瑾言的影象里,这位二哥待人和蔼,可胸无弘愿,整日游手好闲,不得温大太太和温大老爷喜好。
大太太就歇在离祠堂不远的配房里,几位媳妇子守在门口,瞥见她来,都暴露了会心的神采。
在见到温昭明之前,温瑾言决定保持沉默。
苏瑾琰睁大了眼睛,只能瞥见屋子里大抵的表面。青纱帐子,黑漆家具,两把黄木椅,另有墙角那郁郁葱葱的冬青树,现在在无边暗夜里,黑森森凸现。
丫环们鱼贯而入,奉侍温瑾言梳洗,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