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晴也不由屏住呼吸，悄悄昂首朝桌上一向就没啥存在感的四叔杨华明望去。
被公爹公婆喊住，孙氏即便内心再难过，也还是硬着头皮轻“嗯”了一声，牵着杨若晴，挪到了床前，低垂着头听候老杨头“说道”。
前面，二房杨华林早在杨华安瞪金氏的当口，便脚底抹油的分开了东配房。
“爹，娘，那你们二老也早些安息，我们……就先走了，明儿一早还要下地呢。”老迈杨华安发了福的身躯微微俯着，一脸恭敬的说道，然后回身带着四个儿子走了。
再说了，杨若晴看这势头，也对老杨头的魄力和决计，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老杨头的眼睛瞪了起来，手里的旱烟杆子用力磕着桌角：“该说啥就说啥，敏捷点！”
杨若晴听明白了，是说道说道，而不是合计合计。
难不成，对于杨华中治腿这件事，在喊老杨家这些儿子们过来问话之前，老杨头和谭氏就已经达成了共鸣，有了主张？
金氏打了个颤抖，缩着肩膀站起家，跟在杨华安的身后出了东配房。
只见他抬手将肩膀上的最后一根鸡毛拂去，这才扯着笑容开口道：“爹，那些烂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人三哥自个都没提过，您这还老是翻出来讲道，成心机嘛？”
杨华明挠了挠头，一脸的苦瓜相：“爹啊，三哥这事儿吧，您还是甭问我了。我打心眼里心疼我的三哥来着，可治不治腿这事儿，我真不晓得该说啥。”
“老三媳妇，你留下，我和你娘有些话要跟你说道说道！”老杨头已经从八仙桌旁起家移到了床上，脱掉了鞋子，盘膝坐在床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
杨若晴有点担忧的看了眼孙氏，最后一丝但愿幻灭，娘仿佛已到了靠近崩溃的边沿。大房的态度模棱两可，四房是推委哭穷，二房则是站出来直接辩驳，就算老杨头是一家之主，最后站出来力排众议为杨华中治腿，恐怕从今今后老杨家家无宁日了。
“爹，您没事儿吧？”
杨家老四杨华明正埋着头，把那黏在身上的芦花絮和鸡毛，一根一根的从衣服里揪出来甩在地上。
杨华明带着刘氏也分开后，孙氏牵着杨若晴的手，也筹办走，这时，老杨头俄然喊住了孙氏。
比起二伯杨华林那种真小人，四叔杨华明这类虚假的体贴，更让人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