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氏一眼就将屋里四角瞅了个遍儿,眼里腾出一丝迷惑。
谭氏扭头瞥了老杨头一眼,没好气的道:“这半上昼的,你不跟他们在田里收稻谷,跑回家来做啥?”
孙氏颤颤惊惊的解释:“娘,上昼家里烟囱冒烟,是我在给晴儿烧沐浴水,我瞅着本日这日头暖呼,这孩子又好些光阴都没洗过大澡……”
她怪叫了一声,松开杨若晴的手臂,脚下连连退了两步。
杨若晴这时倒不怕了,探着身子用另一只手津津有味的划拉着那盆里的沐浴水,听到谭氏问,她嘿嘿一笑:“沐浴澡……香香……呼……”
灶房门口,谭氏瞅见杨若晴的背影,觉得这胖丫是偷吃了东西心虚了,冷飕飕的目光一闪,对着杨若晴的虎背熊腰大喝了一声:“胖丫,甭想躲屋里去,你给我站住!”
“有你这般做奶的?老是如许恐吓孩子,像个啥样!”
说完,谭氏不再理睬在那直皱眉的老杨头,接着恐吓杨若晴:“还不快说,你娘给你啥了?”
“你还瞅个啥?”老杨头不满的道。
“娘……给的……”
娘给的?
西配房里,啥吃食啥碗筷都没有,床上的被褥全都抱去院子里晾晒了,除了屋中间地上,那只庞大的沐浴盆以及一大盆浑水外,屋里但是连个藏东西的处所都没。
杨若晴倒是玩心大起,蹲到水盆边,双手齐出,鞠起整捧的沐浴水哗啦啦泼了出去,咧着嘴笑得找不到眼睛,嘴里还在收回含混不清的笑声:“奶……沐浴澡咯……呼呼……”
杨若晴转过身来,谭氏已经蹬着那双外八字步的小脚蹬蹬蹬的来到了她面前,眉眼都竖了起来:“胖丫,你跟奶说实话,上昼你娘弄啥好东西给你吃啦?你要敢不说实话,我就剥了你的皮,把你关在小黑屋里放黄皮子出来啃你的脚指头!”
谭氏狠狠啐了一口,截断了孙氏的话:“你不是那种人那是哪种人?婆婆摔在脚根边都不搭把手的毒妇,心眼能好到那里去?我呸,就会跟我儿子那装,老娘可不吃你这套!”
老杨头已经在杂屋门口的地上坐了下来,拿来一束稻草,一端紧紧踩在脚底板下,往手里吐了口唾沫星子,一双手将稻草均匀的分作三股,一边利索的搓成绳索,一边撩起眼皮子瞅了谭氏一眼,问道:“有啥不一样?还不是跟畴前那般疯疯颠癫啥事不懂!”
灶房和饭堂也设在这院,这院子前面另有一个一样的小院子,阿谁小院子里就东面搭了三间配房,用来堆放杂物。然后便是猪圈鸡窝牛棚厕所啥的,再有几片空位,都劈成了一小块一小块平整的菜地。
“老迈做事不靠谱,昨儿隔夜就让他今个多备些稻草绳索捆稻穗,少了一大截,我返来再取一捆去!你别跟这瞎折腾,赶快儿去前面杂物给我找下。”
扭头对劲的瞪了一眼老杨头,抬手就把挡在门口的杨若晴推到一边,闪身就进了西配房。
翻了个白眼,她都有些怒极想笑,乃至思疑本身就是谭氏那肚子里的蛔虫,咋就能猜得这般准呢!
可这一两天来,本身多次被她玩弄,昨夜被拍在脸上的泥巴,今个早上这扎伤的手,另有这一身半干湿的衣裳,……
谭氏一肚子的憋闷,可又找不出撒气的理儿来,还被傻子孙女泼了满头浑身的沐浴水。现在还被一家之主的老杨头指着鼻子训,老脸火辣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