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人打的?”这下子,反而让谢遗江非常不测,不过也只是一刹时,他很快就怒道:“她一个没出阁的女人,夜不归宿,还扳连她大姐丢了那么大的颜面,莫非还不该打吗?”
“推人另有理了?”谢遗江瞪眼睛。
篮子端着药返来,瞧见谢遗江手握鞭子站在原地,心中酸楚,晓得老爷必定是听了樊氏的话前来问罪,忍不住讽刺了一句:“老爷是怕蜜斯死不了,前来送她上路吗?”
昏倒中的裴谢堂有股倔强,咬紧了牙关就是不喝,药都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谢家的颜面,比蜜斯的命还首要吗?”篮子不平气,恨恨地开口:“别的不说,就说大蜜斯。大蜜斯丢脸是她该死,她不谗谄蜜斯,压根就不会落水!”
谢成阴这不要脸的,难不成方才两人……
“欺人太过,的确是欺人太过!”谢遗江被他气得跳脚。
篮子瞥了他一眼,咬着牙哑忍着肝火:“老爷听了夫人的话,就来找蜜斯出气。那蜜斯满腔的气又该找谁出?夫人让一群下人殴打蜜斯,老爷如何一句都不问?大蜜斯在温家受了委曲,夫人老爷都赶着安抚,可蜜斯就在自家受了酷刑,老爷哪怕有一句体贴的话?都是你的亲生女儿,都是谢家的蜜斯,老爷却不能一碗水端平,何其狠心,何其悲伤!”
他冷冷一笑:“谢家的名声,本来就是靠着主母逼迫继女得来的。”
他不明以是地去了祠堂,却瞧见满地混乱,很多灵位倒地,乃至碎成了片片,现场好似被人打劫了一样。这是谢家先人们安居香火的处所,谢遗江家教很严格,孝敬的他目睹着祖辈们全躺在地上,当即就红了眼睛,回到主院一问,樊氏就把下午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
“大人是想告到父皇跟前也好,是找谁主持公道也罢,尽管去。”朱信之拢动手,站在院子门口看着他:“不过,我劝说大人,在做这些之前,最好再去问问是如何一回事。为了家事闹上朝廷,怕是大人在乎的‘谢府颜面’会丢了个精光,当时候,大人应当怪不到三蜜斯头上了。”
或许,这就是蜜斯运气转好的迹象?
“谢大人想打本王,那脱手吧。”朱信之掀起凉凉的眼皮,语气格外平淡:“本王的侍卫也有好久没有好好动动筋骨了!”
本来是上头有人罩着,压根就不把谢成阴的命看在眼睛里。民气凉薄至此,糊口在此中的谢成阴该是多么悲伤!想到方才她在昏倒中还恋恋不舍地向父亲喊疼,心底必然对谢遗江颇多迷恋,她恭敬的父亲却不分青红皂白地要她的命,朱信之怒了。
偏疼至此,令人寒心!
来人是谢遗江无疑。
“那小孽畜夜不归宿,妾身不过是问了几句,她就扬手要打人。”
不是说把祠堂都拆了吗?这眼下半死不活地又是闹的哪一出?
肝火又涌了上来,谢遗江红了眼睛:“王爷不为本身考虑,也该想想我谢家的名声,这如果传出去,不知情的,还觉得谢家是甚么随便的人家,甚么阿猫阿狗都得往里钻。”
朱信之阴着脸,将握着的马鞭一推,用力之大,谢遗江趔趄了一下。
“给我。”朱信之抿紧唇,将篮子手中的药碗拿了过来,用手一捏裴谢堂的下巴,逼迫她伸开一丝缝儿,立即将药一股脑儿地往下灌。裴谢堂被呛得不竭咳嗽,但好歹是喝了半碗了。朱信之将碗给了篮子:“再倒半碗来。”又如法炮制地灌了半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