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上头有人罩着,压根就不把谢成阴的命看在眼睛里。民气凉薄至此,糊口在此中的谢成阴该是多么悲伤!想到方才她在昏倒中还恋恋不舍地向父亲喊疼,心底必然对谢遗江颇多迷恋,她恭敬的父亲却不分青红皂白地要她的命,朱信之怒了。
谢遗江站在原地,肝火渐渐平复,屋子里的药味就涌入了鼻腔。朱信之将人抱在怀里,他才发明裴谢堂神采惨白,毫无赤色,脑袋上还包着一层药包,眼下正昏倒不醒。
他总算是晓得为何樊氏有这么大的胆量,动手敢把人往死里打了!
谢依依叹了口气,一边安抚着樊氏,一边说:“爹去祠堂看看就晓得了。”
“谢大人想打本王,那脱手吧。”朱信之掀起凉凉的眼皮,语气格外平淡:“本王的侍卫也有好久没有好好动动筋骨了!”
鞭子破空的声音非常刺耳,朱信之抬手,堪堪抓住了鞭子的一段。
她当时都闻声了!
他冷冷一笑:“谢家的名声,本来就是靠着主母逼迫继女得来的。”
到了后半夜,裴谢堂呼吸垂垂安稳,祁蒙来看过,松了口气:“命是保住了,接下来谨慎关照,醒来看看精力能不能清楚,应当就没大碍了。一些皮外伤,细心养着总会好的,王爷和篮子都不必再担忧。”
鞭子被人抓住,他觉得是篮子,肝火冲冲地回身:“你还敢拦着,我连你一块儿打。”
朱信之蹙起眉头,没说话,来人仿佛也没发明他,气呼呼地就冲到了床榻边,一抬手,手里的马鞭就往床上打去,嘴.巴里念叨:“上辈子真是欠了你的账,你是专门来索债的吧!不尊长辈,浮滑傲慢,起来!”
没想到,闯了这么多祸事的谢成阴竟然还倒头呼呼大睡,对他的喊叫理都不睬,这让谢遗江如何不气?
篮子瞥了他一眼,咬着牙哑忍着肝火:“老爷听了夫人的话,就来找蜜斯出气。那蜜斯满腔的气又该找谁出?夫人让一群下人殴打蜜斯,老爷如何一句都不问?大蜜斯在温家受了委曲,夫人老爷都赶着安抚,可蜜斯就在自家受了酷刑,老爷哪怕有一句体贴的话?都是你的亲生女儿,都是谢家的蜜斯,老爷却不能一碗水端平,何其狠心,何其悲伤!”
“蜜斯没有夜不归宿,蜜斯说了,她昨儿受了伤,在淮安王府养伤!”
来人是谢遗江无疑。
谢成阴这不要脸的,难不成方才两人……
篮子端着药返来,瞧见谢遗江手握鞭子站在原地,心中酸楚,晓得老爷必定是听了樊氏的话前来问罪,忍不住讽刺了一句:“老爷是怕蜜斯死不了,前来送她上路吗?”
昏倒中的裴谢堂有股倔强,咬紧了牙关就是不喝,药都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顿了顿,又道:“不劳老爷操心,蜜斯她……本来就已经在去的路上了。”
屋子里,篮子吓得瘫坐在床边,有些害怕地看着朱信之,内心非常感激。明天如果没有淮安王爷在,她还不晓得要如何结束呢。
啪――
“给我。”朱信之抿紧唇,将篮子手中的药碗拿了过来,用手一捏裴谢堂的下巴,逼迫她伸开一丝缝儿,立即将药一股脑儿地往下灌。裴谢堂被呛得不竭咳嗽,但好歹是喝了半碗了。朱信之将碗给了篮子:“再倒半碗来。”又如法炮制地灌了半碗。
“如何回事?”他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