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问安,谢遗江已经劈脸盖脸的骂了过来:“谢成阴,我问你,你母亲的嫁奁你是不是偷偷拿出去卖了,换成了银子买了新衣服新金饰?”他将簪子丢给裴谢堂:“这是你的吧,你哪来的银子?”
谢遗江乌青着脸:“起不来……哼,她这一顿鞭子挨得不冤枉。”
“伤口不疼了?”朱信之俯视她。
“不是眼屎。”裴谢堂缓慢的捏了捏眼睛:“你再看,细心看!”
直奔卧房,裴谢堂已经闻讯展开了眼睛,见到这阵仗,脸就垮了。
“王爷才舍不得呢。”裴谢堂拥着被子翻了个身,平躺着实在是太累了,她的背上也挨了很多拳脚,躺久了火辣辣的疼。
朱信之一脸看痴人的神采看着她。
“王爷害臊了。”裴谢堂笑得帕子都跟着颤抖。
裴谢堂看着他狼狈,感觉非常高兴,抱着被子又滚到了一边去,身上背上都是一阵火辣辣的疼,她一边龇牙咧嘴,一边傻乎乎的笑了起来。朱信之一转头,看到的就是她这幅傻不拉几的模样,这下子,尽力压住的嘴角是真的压不住了。
他回府睡了一觉,又措置了明天的公事,内心担忧着满江庭又出甚么幺蛾子,赶着就返来了。
谢遗江揉着额头:“查到是谁干的么?”
“不是出了贼是甚么,明显前些天还好生生的在库房锁着的。”樊氏泪眼婆娑:“那都是畴前玫姐姐喜好的,这俄然就不见了……妾身对不起老爷!”
她方才瞥见了,朱信之的脖子都红了。
她见过做贼的,就没见过做了贼,还翻过来谗谄仆人的!忒不要脸!
裴谢堂怒了!
朱信之忍无可忍,四周看了看,目睹她的衣橱上挂着几块方巾,扯了一条下来往裴谢堂脸上一蒙:“闭嘴!”
裴谢堂曲着小指头在他掌中绕啊绕:“你应当说,我也想你了。”
说不得,谢依依三言两语就教唆了谢遗江的肝火,踏进门时,谢遗江的神采就不好了,对笑着迎上来的篮子一顿吼:“谢成阴呢?”
孤鹜瞧见自家王爷东风满面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顿时昂首看了看天,非常当真的找了起来。
“少了东西?”谢遗江吃了一惊:“府里出了贼?”
红雨呢?
这一看,环境有点不太对。
谢遗江笑了笑:“成阴的饮食有人筹办,你不消操心了,用心筹办婚事要紧。”
“拿过来我看看。”谢遗江吃了一惊,他是不管如何都不敢信赖,谢成阴竟然会去做贼偷自家的东西。
孤鹜努了努嘴,指了指裴谢堂:“三蜜斯奉告王爷吧。”
“不住就不住嘛,生甚么气。”裴谢堂见他神采欠都雅,倒也没有强求,小声地嘀咕了几句。
朱信之看了一眼,他的影子在她的眸子里,他压住嘴角:“眼屎。”
“是……是成阴。”樊氏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支簪子,上好的质料,一流的做工,一看就代价不菲,她叹了口气:“这是明天成阴落在祠堂里被下人捡到的。妾身拿到泼墨凌芳去问过,光是这一根簪子就要一百多两银子。另有当时去温家穿的那一身衣服,也是二十多两银子买的。”
簪子上刻着泼墨凌芳的标记,的确并不凡品。
“老爷你看,衣服也还在呢。”不等她开口辩白,樊氏已径直绕过了谢遗江,将篮子替她换下来还没来得及洗的宴服找了出来,提到了谢遗江的跟前:“这料子,这做工,可全都是初级货。妾身没冤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