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首辅忍不住昂首再次去看顾玦,看着他沉寂的面庞,心底不由感慨:张首辅是四朝元老,帮手过顾玦的祖父、父亲、兄长,一向到现在的顾玦。
此时现在,顾玦不说话,那些跪地的官员们也不敢动,只能保持着跪伏的姿式。
和畴前守在金銮殿外的羽林卫不一样,这些玄甲军的将士们个个都带着杀气,一双双眸子凌厉如野兽,似刀锋,目光掠过之处,世人皆是不寒而栗。
世人噤若寒蝉,张首辅倒是神采自如。
合座死寂,落针可闻,仿佛连呼吸声都停止了。
有人豁然,有人光荣,也有人从裴霖晔的行动中看了出一些端倪,看向季御史的眼神中透着几分挖苦。
不待右都御史答复,顾玦的目光移向了下方的季明志,含笑又道:“你如果撞柱死了,朕就给你们一个嘉赏,以全了君臣情分。”
一些宗室勋贵的心有些庞大,既等候,又纠结,遐想到了云展和楚云逸。如果说,他们送进宫的庶子讨了新帝的欢乐,那么新帝会不会干脆让庶子承爵呢?!
季明志是他的直系部属,在外人的眼里,也是为了援助本身才会走到这个境地。
他并非是韦敬则这一派的人,但是,在选妃的事上,他与韦敬则他们观点分歧,以是现在就感觉顾玦这番话也是说给他听的,也在威胁他。
其别人皆是沉默不语,低眉扎眼,好几道目光都在瞥向在场其他几位御史。
顾玦眉眼一挑,感觉这杨玄善固然痴顽了些,倒是知错能改,另有那么点眼色,还算可用。
殿内静了一瞬。
眨眼间,殿宇内就黑压压地跪倒了一片。
现在顾琅死了,顾玦上了位,在都城局面最混乱的时候,朝政都没有大乱过,而现在,局势已经慢慢稳定了下来,这时候顾玦就是换掉几个官员又算得上甚么呢!
这清楚就是新帝给他们的一个上马威!
顾玦俄然提出这个发起,清楚就是打一棒子再给一个甜枣,因为在选妃的事上给臣下泼了冷水,现在就用遴选侍读和侍卫让他们再燃起但愿。
韦敬则:“……”
合座的人皆是一惊。
他想告饶,却不敢,既然装昏倒,就只能昏倒到底,不然,新帝便能够再治他一个欺君之罪,罪上加罪。
顾玦吐字清楚,每一个字都清楚地落在世人的耳边,敲在世人的心头,神态傲气凌人。
有这么一个君主,他能够设想,今后朝堂上的文武百官是别想像畴前那样蒙混过日子了。
左都御史只能硬着头皮出列,一本端庄地回道:“回皇上,季御史当朝撞柱,冲撞了皇上,乃君前失礼,当罚俸。”
他这么一开端,众臣皆是眼睛一亮,暗道:新帝总不会无缘无端提甚么“幼年英才”,莫非是筹算择有能者而用之?
顾玦微微地扯了下嘴角,笑容几不成见。
韦敬则这番话的前半部分也说到了很多大臣的内内心,季明志明天闹这么一出,确有私心,但罪不至此,新帝罚其三代不得科举,未免也过分,让在场的文臣不由担忧有朝一日他们也会落到和季明志一样的了局。
“……”
他是一个在疆场上披荆斩棘杀出来的虎将,他是一个见地过尸山血海、人间天国的君王,他常日里看着如一个闲云野鹤的魏晋名流,狂放不羁,可他实则是一头长有獠牙的雄獅,他不会被任何人所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