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介一声冷哼,道,“又来一个多管闲事的人。”说罢张口欲要出剑,但觉耳畔一阵疾风,本身已是被苗泠泠死死地抱住。
无忧一头撞进了来人的怀里,顿时一屁股狠狠地坐到了地上,她眼神迷离地瞻仰着被暮色恍惚了脸的少年,“嘿嘿”笑道,“楼师兄,你返来啦。”
少年嘲笑一声,原是偶尔路过的秦介,当下不屑说,“师妹喝醉了,做师兄的送师妹回房,有何不对?”
“柳儿啊,你醉了。”无忧“嘿嘿”一笑,拍了拍晋柳儿玉葱般的小手,脚边是几个歪三扭四的酒坛。
萧寂悄悄地看着她,眼波如水,哄道,“乖,你把大师兄的衣服补好了,大师兄今后带你去找楼师兄,好不好?”
晋柳儿晃了晃手中的酒坛,“咦”了一声,说,“如何这么快又没酒了……真不纵情!!”说罢愤恚地跺了顿脚,一个不谨慎差点翻到月池里去。
数百道寒光顿时燃烧。
不待二人反应过来,那少年蓦地化为一道剑光吼怒而去。
鼻子一酸,两行热泪不知何时流了下来。
秦介咬了咬牙,嘴角扬起一丝戏谑,说,“我看你是自不量力!”说罢“嗖”的一声,剑已出鞘!他口中暗念剑诀,周身一动不动,以内力催发寒剑幻变,平生二,二生四……一顷刻数百道剑光应运而生,鲜明夺目!
冷风习习。
三枚银针回声而落。
“……”萧肃神采一怔,摆手辩白说,“苗师弟,你别曲解,那是我让师妹给我补的衣服。”
萧肃哑然,俄然严厉说,“我去把莫师叔喊来了。”随即甩袖回身要走。
“哎哟,瞥见没,害臊了,要说这大师兄啊,可比楼师兄沉稳多了……”
另一边,月池,枕寒亭。
几近是同一时候,在苗泠泠放手的当口,向跃冰顿时一个箭步冲过来扼住了秦介的手腕。
“哎唷秦大师兄,哎唷跃冰mm,你们这是干吗呢!”
“咳咳,大师兄来了!”
女子举手投足之间不改侠女豪放之气,寒水门中,除了她向跃冰另有谁,当下横眉,面色微愠道,“秦师兄,明天这闲事,师妹我管定了。”
仿佛有人在窃保私语。
萧肃这回咳的不是一声两声了,低头为莫非,“是我冒昧了,暗里进了别苑。稍后自向师父领罚。”
苗泠泠失声惊呼,结巴道,“大师兄,你,你如何在这?”身边背着晋柳儿的向跃冰神采亦是吃惊。
向跃冰额角蓦地落下一粒汗珠,方才的眉头紧皱聚精会神立马消逝,循名誉去,是一脸堆笑的苗泠泠。
低头兀自走了一会儿,晚餐后寥寥人影。
无忧泪眼昏黄地昂首望去,头皮发麻,只见面前少年微微一笑,问,“你可把我的衣服补好了?”
无忧现在终究晓得三水爹爹为甚么那般爱酒了。
“青山啊……”女孩顿时放手,捂面大哭,“三水爹爹,楼师兄长得真像青山啊……如何办,青山他不喜好我……”渗入愁肠的酒一股脑全作了泪珠儿洒落下来,积存已久的苦衷亦是一股脑全抖落了出来,“为甚么你们都死了……为甚么单留我一人替你们报仇……我找谁报仇去呀……”
他走至房门前蓦地转头看了一眼表面甚是恍惚的女孩,不自发地攥紧了双手,骨骼摩擦,“咯吱”作响,一派沉寂当中格外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