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残卷》。”
“女人,我瞧你年纪尚轻,不如快些迷途知返,切莫再为存亡门卖力,于己于世,得不偿失。”那方长老道。
三天又三天。
“我亲手……”无肠盯着他狠恶颤抖的眸子,语气稀松平常,“我亲手折断的……”一丝邪魅顷刻掠过她眼底,伴随而来的,是迸散开来的红光。
“驾,驾!!……”
“你的意义是……白银城的人才是殛毙三水爹爹的凶手?”
身后的人愈来愈近了,但她的马倒是愈来愈慢。
萧肃怔怔地谛视着她,几番欲言又止,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啼笑皆非。
“你不晓得?……那你总该晓得,或者说,你早就晓得,我身上的不死灵……”
“是不是只差我了?”
就这么彻头彻尾地倒在了草丛里,颤抖得仿佛四肢同躯干都要疏松开来。一派眩晕当中,她仿佛听到了打斗之声。刀光剑影,掠眼而过。暮色里吼怒的一招一式,清楚是……
“雪花飘飘……”她下认识道。是寒水门的人……是谁……
无肠皱了皱眉。那方长老说了甚么,她竟一字未听清。与其说未听清,不如说是声音之轻,轻比鸿毛。她平生第一次遇见嗓音如此纤细之人。
“我碰到了白银城的人。”
“歹人……竟盗了我宗《斗阳真诀》!”
无肠给那方长老的,确切是他斗阳宗的《斗阳真诀》。至于要问她从那边获得,大抵就要问毒老头了。话说毒老头亦中了曼陀罗,不知他现在如何了……想着想着,浑身一阵奇痒奇痛,如同百万蚂蚁撕咬血肉。她好不轻易提起的内力,顷刻像火被水浇熄了普通,取而代之的,是抓心挠肝的渴……
…………
“我若不是中了你斗阳宗的曼陀罗……毒瘾发作,怎会失控滥杀无辜?!你口口声声说我杀人,那日死的一对老夫老妇,乃至莽苍堆栈里被连累的无辜百姓,何尝不是你斗阳宗杀的人!你们杀人……会比我少么?”
“把《天残卷》交出来……”
无肠嘲笑了一声。
终究。这匹随她奔驰了整整六天的棕马“呼噜”一声哀嚎,四肢同头尽皆散架般地耷拉了下去,无肠目睹它趴在地上,本身顺势跳到一旁。她看着夜色中伸直成一团的马匹,忽而感到一阵心疼。有一刹时,她觉得它死了。它为她跑了六天,也是以丧失了自在,乃至于性命堪忧。然不待她哀思,眨眼的工夫,她便已经被团团包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