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师父当初又为何要创寒水门?”
她眉头一皱,道,“你咳了半年了一向没好。”
“无相师兄!连你也觉得我是同无极普通的人吗……”
幽幽的一声感喟。
“你信不信我只要喊一声,你这回就逃不了了。”她谛视着那双眼眸,不怯亦不躲。
出奇地,她像是没有闻声普通,重又俯瞰着袅袅云雾,眸底一片乌黑。
那苏纶信点了点头。
话音一落,二人之间,俄然一阵寂静。
无肠淡淡扬起了嘴角,叹了口气,不经意说,“师父承诺我的事,定要做到。”
“哎……”来人无法地叹了口气,说,“早晓得就不把你放返来了,留在万毒涯,如许就能每天见到你。”
很久。
碧山知名派。
忽而一缕暖风袭来,裹挟着阵阵花香。
那无相眉头一皱,沉吟道,“无极命你代理派中事件,你却找我哭诉,师兄惶恐。”
“师父,”无肠淡淡一唤,惹得那风吹雨面色一怔,“我一向想问你,入存亡门的这些年,你被世人诟病,可曾悔怨过?”
那无眠听罢梨花带雨,跪地不起,作揖道,“师兄要真是这么说,无眠便走投无路了!”
“我听残花说你受伤了?严峻吗?”
那无相笑而不语。
“你将同我说的那些话,与你无相师叔好好说了,最好一字不漏。”
“向跃冰……要不……你再杀我一次?”来人捏了捏她的脸,宠溺地问道,“归正你如果感觉再杀我一次,你内心头能好受些,那你就脱手吧。”说罢紧闭双眼,伸开臂膀。一袭素衣衬得他本日前来,仿佛真的是慷慨赴死。
风吹雨笑了笑,说,“落下的病根,没事。”
话音一落,那无眠不由身躯一震,喃喃道,“这……”
无肠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一袭黑纱于崖巅猎猎作舞似扬翼飞鸟。
“师妹是只顾了心上人哪……”
她啐了他一口,恨恨道,“卑鄙!”
那苏纶信哈哈一笑,道,“师叔此言差矣。师侄我本属尘凡滚滚,既修不了仙道,自是再归尘凡。萧洒欢愉,倒也免了被勾心斗角所累。”
啼红寺。
水井旁,有一女子正挽袖浣衣,暴露两条玉藕似的胳膊。她的鼻尖上凝着精密的汗珠。
那无眠眉头一皱,甚是猜疑,问,“师侄此话何意?难不成你怕有人把本日之事告于掌门?”
那无眠利落地抹掉颊上的泪珠儿,一个闪影悄悄地掩上了门,沉着了些许,眼眶通红地盯着无相,道,“我对昔日掌门的情义,师兄是晓得的。”她苦笑了笑,“无极有他的手书,可见颇得信赖。单这一点,我就……”
那苏纶信一怔。
“师父虽为存亡门掌门,但鲜少在江湖抛头露面。”
那无相看都不看二人,沉声道,“现在我被囚禁在戒律堂里,实属一个废人。你二人明面上迎和无极,背后里却来找我挖其墙角。哼……你们既说了,亦是不怕隔墙有耳。莫非你们就笃定我会信?”
“你在秃鹫崖。”
那无相饶有兴味地“哦?”了一声,目光如炬,说,“师妹这般哭哭啼啼,我倒想听听如何个被逼无法法儿。”
“你本日找我,是不是出了甚么事。”
来人微微一笑,道,“没有。”
“掌门仙逝,无极取而代之,你不是亦表过态吗。”那无相始终未曾睁眼,只一味地闭目凝神,缓缓又说,“知名派当中,独我一人弃票。既然无极众望所归,我被囚禁在这戒律堂以内,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