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
暴风吼怒,乌云密布!
但是她俄然眉头一皱。两个表面不清的黑衣人,正站在她的朗风身后,气定神闲地,泰然自如地,目光如炬,仿佛要将她看破。
与此同时,另一陌生男人不知何时从那白发人的怀里夺走了被一袭霞衣辉映得格外惨白的无忧。
小鱼怔了怔,失神地看向抽搐在地的两名黑衣人,接着看向那孑然独立雨中的白发人。只见他身子微微一颤,随即重重地跪倒在地,没有任何前兆。那枝珠钗明晃晃地斜入他的脊背,半截都没进了血肉里。
倏尔。
“花嬷嬷脱手忒快了。三哥与我……你墨河村容了这妖魔……谢嬷嬷脱手互助……”
只不过她无忧的霞衣,都被雨水打湿了。
一道紫电顷刻扯破长空,随之而来的是震耳欲聋,犹似九天惊雷的滚滚轰鸣之声!
话音未落,只见一技艺非常敏捷的男人顷刻和两道黑影胶葛在一起。
滂湃雨势中,一发丝混乱的白发人气愤地盯着面前两个兀自粗喘的黑衣人,双眼通红得像一只被逼反击的野兽。
“村长,快杀了这妖怪!!……
“咳,少,少爷……你这又是何必,咳咳……”此中一黑衣人捂着心口,眉头紧蹙,仿佛伤得很重。“历代不死灵都借托母体转世,她好不轻易怀了身孕,咳……老爷,老爷就只剩这一个筹马了……少爷……”
但他们惊的,不是黑影之快。
幽幽的一声感喟。
这一问,无忧顿时愣住。她欲要张口辩白,却俄然被花嬷嬷打断道,“自她呈现在我们村庄,每日都有古怪惨死的野物。她将血吸干,再抛尸荒漠,觉得神不知鬼不觉,嘿嘿……你这妖魔,当真觉得这村庄里没人认得你手上戴的是饮血镯吗!!”
话音一落,她顿觉他箍紧她的双臂突然生硬。但她将脸靠着他的肩窝,摩挲半晌,冷冷望着他身后的世人。
然一声凄厉哀哭,撕心裂肺,响彻林间。
如同一巴掌狠狠地打在脸上。无忧脸颊一阵火辣。
“哼,明白日的穿甚么黑衣!”
“你说你没害过人,昔日田埂,你可曾记得。”
“哼,你身怀不死灵,阴鸷至极,迟早……”
小鱼微微失神,忽闻一声闷哼。他眉头一皱,循声而看,惊叫道,“花嬷嬷!!……”他刚要伸手去伏那渐渐倒下的老媪,但觉一股急风劈脸盖脸!眼角余光一扫,不由胸口大震!
这一幕,有多么讽刺。
“朗风,不对……风叔,”她淡淡地扬起一抹笑意,“风叔,你给我喝的那碗药,究竟是甚么……”
“村长,可千万不能让这妖魔跑了!!”
他与她隔着人墙,遥遥相望,心头各自悲苦。
但是当她终究找到了他的身影的时候,她俄然不痛了。
“滑胎药?甚么……你说你们家少爷给她服了滑胎药?!……”
…………
无忧佝着的脊背忽而大震。她身子轻颤了颤,打了几个寒噤,继而一股热流自小腹轰然流泻,黏稠又滚烫,垂垂染了一地的殷红。然后她只觉空旷,心头亦或是小腹,一派空荡荡的。
“不法啊……”
饶是喧闹喧闹,一番私语仍断断续续地飘散在风里雨里。
飞刀如雨。
“小忧!”
无忧脑筋空缺地看着小鱼,小声道,“我,我没杀人……”本模糊作痛的小腹俄然疼痛欲裂,她佝偻着背,面前一片黑影,还是对峙说,“小鱼,我,我没害过人……我不是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