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曹妈妈面色一怔,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问,“你到底是谁?”
无忧眼眶不由自主地恍惚,她强压着颤音,说,“廖一清是我爹。”
海藏英点了点头,说,“当然。要不是你吊着秦操,我们也不会这么等闲到手。”
几近无声无息,一人影顷刻翻墙跃过,悄悄落地。
“苗师弟现在应当在早训吧……”
秦惠又讶然又失落,说,“你……唉,认命吧!不管如何,这不夜城的城主都不再是秦家的了……”
然后一人持续前行,一人原地不动。
大抵是天未大亮。
海龙宫。
无忧强笑了笑,说,“我想去买几盒水胭脂。”
薄薄的一层积雪,像是方才有人打扫,院子两旁堆着小山岳似的雪堆。
自入深冬后,不夜城的雪就未曾停过。
那曹妈妈猜疑地打量了她几眼,说,“你是谁……问这个何为?”
实在除了海藏英和鄢于段,大殿里还能有哪个另一人?
红井巷。
海风,更烈了。
平常早早开门的倚红阁仍甜睡在杳无火食的沉寂里。
灰蓝苍穹下,空旷大街上,二人一前一后,脚步显得有些沉重。
“大师兄,你先回夜宫吧。”
那秦操敛眸深吸一口气,强自定了放心神,说,“要我秦操每天在楼啸天的眼皮子底下轻易偷生,还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一双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眼眸。
话音一落,只见一巨影顷刻从鎏金宝座后闪出。
偌大宫殿,满盈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和酸臭。
“我本身都不知本身是如何的人,大师兄又如何会晓得。……”无忧苦笑道。
“别忘了奉告楼啸天,”海藏英抻长脖子喊道,“龙骨和北海,都是我海藏英的!!”
幽幽的一声感喟。
一双失焦眼眸。
只不过那是几天今后了。
幽幽地一声感喟。
那秦操咳了一声,缓缓抬眼,道,“我何时拦你了。”
在等答复。
确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颗活人头颅生生掐碎拗断,眼连眨都不带眨,纵观天下,都一定有几人能及他鄢于段!
一阵突如其来的沉默。
那秦惠怯怯地缩着脖子,吵嘴肮脏不堪,露了两只眼望着宝座边二人。
那曹妈妈气犹不高山瞅着她,说,“是啊,存亡未卜。”
无忧怔了怔,但闻面前人一边扫雪一边说,“你呀,别来我这找甚么掌柜的,甚么疯女人了,倚红阁关了,自是再没甚么掌柜的了。”
鹅毛大雪,纷繁扬扬。六合间清一色的银装素裹,冰寒料峭。
“这院子里的人呢?”无忧问道。
“女人为钱而来?”
“我们掌柜的将那女子视若珍宝,悉心庇护不说,还吃力求药解她蛊毒!倒头来却她叫捅了一刀!式微一点好,白瞎了知己哪!!……”
那海藏英无可何如地摇了点头,惜道,“鄢于段啊鄢于段,你动手也忒狠了点!”
那秦惠冷哼了一声,“你派人守住我的住处,还不是拦我?”顿了顿,发笑道,“亏我念及兄弟之情决然决然同你来这牧渔城!而你现在却连一条活路都不留给我!!”
宝座边不苟谈笑的巨影饶有兴味地赏识着这一幕,忽觉耳畔掠过一丝风,说,“你来晚了。”
“我爹死了。被仇家杀死的。”无忧拭了拭眼泪,强自平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