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义是……高大夫用尽浑身精血,只为了炼制救小忧的几壶丹药?……”
“我只是猎奇泥神庙的七眼蟾蜍。”小鱼说,“另有这片泥土,怎会好端端地变成一片死沼。”
“最后一次向高大夫取药的时候,我见他面色惨白,双目无神,想必是二十几天来为小忧的病劳累了。”
朗风如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话一说完,一阵轻巧的脚步声却越靠越近。
无忧半靠着草屋门框,但觉四肢酸软有力。而映入视线的火光,灼得她睁不开眼。
“高游鹤误食仙鹤草,长命百年,想必大限已至,这般非命,倒是天命了。”小鱼道。
火光处,不就是他朗风的草屋么。
“啊!!!…………”
小鱼无法一笑,叹道,“或许吧。”忽而眉头紧蹙,沉吟道,“找高游鹤看病的人几近吃了他一颗丹药就药到病除,我在想,究竟甚么丹药如此灵验……”
“高大夫居无定所,加上本年夏季又格外酷寒,他年龄已高,一不谨慎崴在田圃里……或者是我们害了高大夫。”
没有夜风,乃至没有一丁点杂音。就是这般深切骨髓的沉寂却叫人头皮发麻。
“你是不是感觉蹊跷?”
小鱼点了点头。
她痛与不痛,伤与不伤,死与不死,竟另有人在乎么……
“哎哎,我如何瞧着,这女人干瘪得跟鬼一样……”
朗风心说想不到这世上还能以血炼药,不过既有以人肉作药引的先例,以血炼药,倒也符合平常了……他眉头一皱,下认识地低声道,“会不会是仙鹤草……”
朗风?……
“有一点我不明白。”朗风皱了皱眉,说,“为何不白日过来一探究竟?”
一阵尖厉的尖叫声过后,徒留那布帘腾空乱晃。
然不远处的村落,却蓦地亮起一股刺目光亮。
小鱼一怔。
那黑衣人听罢缓缓地点了点头,但闻身边人又说,“因这女子,连累了晋莫两家……楼啸天不吝封闭全部不夜城也要找到她……哼,果然祸水。”
寂静。
“小忧!!!”
朗风“哦?”了一声,不觉有些迷惑,喃喃道,“巨蟾成精也是有的吧……”
沉寂暗夜,这声呼喊遥遥传开,唤声里不知包含了多少的体贴与焦灼。
“少主的事……究竟该不该……”
“爹爹!娘亲喊你回家,我们明天捉了好多小河虾呀……”
“我趁你不在的时候察看了装药的两个酒壶。”小鱼说。
夜静更阑,何故火光光亮若此?
死沼。
影影绰绰,飘来飘去的,是一张惨白的面庞。
“唉……”
“是。”
朗风亦笑了笑,说,“这个村落你比我体味,就像当年的墨河村。”
“药有题目?”朗风急问道。
就在世人纷繁私语之际,那倚在门框处形同鬼怪的女子忽而发作出一串大笑,猖獗至极。
小鱼的语气斩钉截铁到让朗风的心“格登”一跳。
“药里倒都是极其滋补身材的药草,但……”
然要答复的另一人,还是游移。
朗风脑海里忽而闪现出一片密密麻麻的气象,胃里翻搅。他强忍着酸水,皱眉道,“依你之见,高大夫竟是被七眼蟾蜍吸干了血死的?”
“乖,墨墨……你爹他……”
当下小鱼和朗风二人不经意地朝那片火光方向望去,顷刻吓得大惊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