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问?”三叔把手一摊,“在这洪蓝埠,我俞老三连一根稻草的主也不能做,如许大的事拿甚么去问?你们都是从二房来的,干甚么不去问问二房,她让不让我办?”
三叔嘲笑道:“四爷爷,刚才捕快抓人的时候,不见你们出来讲‘老二的事情还要下落在老三身上摒挡,你们不成抓了他去’,嗯?”
四爷爷俄然展开眼,将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顿,喝道:“猖獗!你九伯如何说也是‘承’字辈的长辈,他莫非不是我们这一族的人?你别忘了,我们做事按的是俞氏的族规,洪蓝埠俞氏一共四支,主家出事其他三支大家都要操心着力!”
“哦?那四爷爷筹办如何罚我呢?”
那老头悄悄捻动这拐棍,沉默半晌,说道:“捕快按族规办,老二的事你也不能甩下不问了。”
梁叛向他点点头,又摇点头,让他静观其变。
老头道:“丧事使费你摒挡不成那也罢了,可老二被害的委曲,你总该替他蔓延,首级也该找返来,杀人的也要抓返来罢?”
三叔眼睛瞪着那人,嘴角接连抽动几下,俄然怒道:“你一个外支的人,凭甚么管我主家的事,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老三,我们俞野生的人不顶用,打也好骂也好,还怕没有族规给你撑腰吗?不过,现在有人把我们老几个请来,要我们替老二做个主,人死为大,我们还是先摒挡了老二的事再说旁的。”
那老头朝俞东阊使了个眼色,俞东阊立即乖乖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出人群。
此中一个拄着拐棍,长着一副高颧骨的老头上前两步,看了三叔一眼,用衰老的嗓音道:“老三,你闹得够了吗?”
那帮长瞥见他在这里,明显愣了一下,随后便向他拱了拱手,用眼神做了个扣问。
但是直到此时,梁叛和三叔才蓦地明白这老头昏聩胡涂的背后,本来藏着如许一手暗招!
三叔气极反笑:“行,你们人多嘴大,左一句族规又一句长辈,那我如果在头七之前找不到老二的脑袋,发不了丧、下不了葬如何办?是不是又要拿族规来罚我?”
梁叛看看这些人,满是一脸严厉之态,没有半点奸佞之色,仿佛一个个都是真正出于公心,全然问心无愧。
他固然叫不出这些人完整的名字,但是在他眼中,这些人的头顶上仿佛都顶着一个字:他们各自的姓氏。
那老头眯着眼道:“我传闻我们主家的老二死了好几天,没人替他发丧,没人来向我们这些没用的故乡伙说一声,乃至人死了连脑袋也没人替他找返来,是不是啊?”
除此以外,另有“徐”字、“王”字、“陈”字,这些都是俞氏以外的别姓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