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庆则蹲在他的身边,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捏着鼻子——屠三爷和丫头的呕吐物还在院里,味道仍然熏人。
梁叛心有忧愁,但是面前找人要紧,他加快脚步,好不轻易摸着雨出了庄园,钻进树林今后,树林的枝叶挡住了大部分的雨滴,大水顺着树干哗啦啦地流滴下来,面前的视野也随之一清。
话音未落,西南面一道电光闪过,梁叛赶紧捂住阿庆的耳朵,紧接着“咔嚓”一声巨响,连大地也微微震惊起来。
那孩子的瓜子脸型和尖尖的下巴倒是酷肖其母,除此以外梁叛实在想不出另有哪点能和俞家沾上半点干系……
梁叛不敢妄下定论,毕竟这类事谁也说不准的。
阿庆晃着脑袋,一本端庄地背了几句李冶的诗。
冉清赶紧将梁叛的双手推开,两人同时向阿庆看去,却见阿庆一会儿双手捂住眼睛,一会儿又捂着耳朵,一会儿又用手臂抱着脸,嘴里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他并没有瞥见骏哥儿的身影。
梁叛站在廊下,与冉清四目相对,双手不由自主地便从她耳边移到脸颊上,掌心感到冉清的脸颊一片滚烫。
梁叛被冉清扶着,坐在廊内美人靠上,感到心跳垂垂规复下来,但是两腿还是酸痛乏力。
“当然是先生教的: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另有涯,相思渺无畔。”
只是这二人用情都太多了。
冉清伸手给了他一个爆栗,板起脸斥道:“胡说甚么,子达像我的兄长一样,那里有甚么男女之情?”
这场雨仿佛比仲春初九那天的南京的雨,也小不了多少。
院里的丫环仆妇们吓得收回一阵阵尖叫,纷繁捂着耳朵奔进屋里。
那些婆子便到灶下扒了两簸箕的草木灰出来,将那些呕吐物厚厚地盖了,当时便没了臭味。
等草木灰吸干了水分以后,将那些东西扫扫成堆,倒出屋外去,又洒一层灰,用扫帚将空中搓了又搓,一向到搓洁净了,这才请梁叛起家到屋里,她们打了水来,将那片处所全部冲刷一遍。
冉清瞪大了眼睛,檀口微张,整小我一时生硬在那边。
这年初又没有亲子鉴定,滴血认亲那一套别说在这个期间底子就不风行,即便真的滴起血来溶在一处,也只能证明两人血型不异,跟亲不亲生半毛钱干系也没有。
三叔抹了一把脸,非常奇特地问:“你肯定将孩子留在坡上了?”
更何况二叔的血早就干了。
既然嫡亲又如何至疏?果然如此,又何必结为伉俪?
阿庆揉着脑门,却咧着嘴嘿嘿怪笑起来。
天空中俄然飘下几点雨丝来,落到他的后颈当中,顿时一阵冰冷,使得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