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人多眼杂,不是蒋大娘下车的处所。
车夫赶紧牵马跟在梁叛身后,进了后巷,一边笑着说道:“霜虎是娇纵了些,夫人从小舍不得驯,口鼻是摸不得的。”
蒋大娘放下茶杯,便将一双美目不断地在梁叛身上打量,嘴角还挂着古怪的笑意,直把梁叛瞧得浑身刺挠,忍不住向后缩了缩。
此时马车已经走到了医馆门口,梁叛伸手攥住马嚼子连接的缰,向赶车的车夫点点头,问道:“敢问是蒋大娘的车吗?”
马车倒还罢了,梁叛此时才看到那匹拉车的白马,昂扬神骏,傲视生威,即便是不懂马的人,也瞧得出是匹好马。
梁叛在一旁瞧得目瞪口呆,只听陆湘兰尖叫一声,一边笑着告饶,一边扭着身子回避蒋大娘的“魔爪”。
梁叛也是第一次重视到蒋大娘的身量很高,目测在一米七以上,与本身劈面而立,也不过是低了半个脑袋。
梁叛总感觉这蒋大娘的笑容当中,目光闪动,仿佛带着几分活泼调皮的意味。
那车夫留在后巷看着马车,梁叛和蒋大娘一前一后穿过内院,从后门进了茶社。
当人们瞧见那辆标致的马车时,都暴露惊奇的神采。
梁叛带着马车进到后巷,停在巷底的老树边上,车夫立即取了脚凳下来,放在车门上面,朝车内低声道:“大娘,请下车。”
两人上了二楼,陆湘兰正单独坐在内里那张桌边发楞,双手手肘支在桌子上,两手托腮,目光浮泛地看着茶杯里漂泊的茶叶,连两人上楼的声音也未曾闻声。
但这时常常就该驯了,养马人常常要改正小马这类咬人的风俗,不然比及小马长大,嚼力加强,咬起人来极痛,这一点上就不如狗有分寸了。
那车夫吃了一惊,正要出声提示,梁叛却很快地收回击,然后敏捷在马脖子上顺了一把,笑道:“放松放松。”
不过梁叛看那白马固然神骏,年齿却有些老了。
梁叛赶紧伸脱手去,蒋大娘便自但是然地扶住他的手臂,微微下压,借了他的力结健结实地踩在脚蹬上,这才迈步走下了车。
一时揣测不出,便伸手请蒋大娘进了内院。
梁叛心道:我这几样身份你倒是门儿清。
梁叛见蒋大娘本日松松地挽了个堕马髻,一头长发乌黑油亮,更衬得那张脸庞雪肤明艳,将皮肤的老态掩去很多。
蒋大娘披一身大红色褙子,彷如一团火红的牡丹,盛开在这后巷当中。
蒋大娘却不让她抓着,又探到陆湘兰的腋下去挠她的胳肢窝。
这是天生不来的。
说着举起袖子遮在面前,一口将那茶水饮尽了。
那车夫赶紧跳下车来,双手叉在身前,恭谨隧道:“恰是。”
车厢终究动了一下,一只素手悄悄挑开帘子,暴露一张薄施粉黛的鹅蛋脸来。
梁叛站在车门内里,悄悄地等候着蒋大娘。
不太小马的嚼力不大,咬在手上并不疼痛,并且非常风趣,像是在与人玩闹,这一点与狗差未几。
蒋大娘站在楼梯口看看陆湘兰这模样,脸上又是宠溺又是无法,对梁叛苦笑一下,走上前去,俄然伸出双手,从前面将陆湘兰的双眼蒙了起来,低声笑道:“痴儿,茶叶好瞧吗?”
蒋大娘双手抱胸,冷哼一声,说道:“下次再敢乱跑出去,便不是如此轻省的了。”
俄然间陆湘兰看到梁叛,像是找到救星普通,敏捷站起来躲在梁叛的身后,一边娇喘一边短促地说:“娘,不来了,饶过我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