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换了身艾绿衣裙的娇小女子,施施然超出他走出去,吵嘴含笑的跟郗浮薇号召:“郗蜜斯,当日船埠相见仓促,不及叙话,还请蜜斯莫怪!”
昂首时仿佛海棠花开,一低眉一眨眼尽是缠绵,恰是世人设想里行首该有的风情。
“好好的酒盏如何会掉在地上呢?”欧阳渊水摸着下巴,啧啧称奇,道,“该不会是晓得行首等下就要去那边号召,在这儿留不久,信口扯谎,筹算来个缓兵之计吧?”
“……”郗浮薇恨不得拔刀砍死他,怒道,“我这酒盏方才掉在地上过,以是想换个酒盏敬邢行首,不成么?”
欧阳渊水走过来,在她劈面坐下,拿起她的牙箸夹了块冷掉的肉吃,慢条斯理的咀嚼完,才道:“美意提示你,你倒是嫌我烦……别跟我说,你宁肯信赖邢芳归,也不信赖我?”
“且不说你这话是真是假。”郗浮薇道,“就算是真的……那是人家的东西,人家爱扔就扔,又如何样?”
郗浮薇定睛一看,调侃道:“你又从哪个无辜女子那儿偷来的酒盏?现在去而复返,莫非是筹算把我这个也弄走吗?”
她前脚分开欧阳渊水后脚返来,一进门见郗浮薇嘲笑,忙从袖子里取出个东西,道:“你看这是甚么?”
她如果再跟邢行首要个酒盏必定没题目,可她又不想叫人晓得欧阳渊水做的事情,现在稍一踌躇,惯于察言观色的邢行首只道她不肯意,笑容就有些勉强,道:“欧阳公子谈笑了,郗蜜斯甚么身份,情愿来我这肮脏地就是给我面子,那里还能让蜜斯陪我喝酒?”
“我不感觉这有甚么意义。”郗浮薇冷冰冰的说道,“毕竟这里是邢行首的处所,承蒙她聘请接待,已经是受之有愧,若再血溅了行首的处所,难道过分失礼了?”
“郗蜜斯谈笑了,我久在应天府。”邢行首点头莞尔,道,“这还是头一次来济宁,如何会跟欧阳公子早就熟谙了呢?实不相瞒,我在这边才落脚的时候,这位公子就带了诗文前来拜访。本来当时因为长途跋涉,非常怠倦,是不想再见外人的。但是这位公子才情敏捷,我看着那些诗文实在喜好,就忍不住请他入内吃茶了。迄今固然有过一些诗词唱和之作,但到底因为熟谙的日子短,对他还不是很体味。”
屋子里沉默了好一会儿,郗浮薇才缓缓开口:“那你呢?你也是为这件白狐裘来的不成?”
欧阳渊水道:“嗯,那为甚么它看到我就不好了呢?”
“不然我捡过来给你看何为么?”欧阳渊水道,“我在楼下,亲眼看着她们主仆出门以后,邢行首直接就把这酒盏抛弃不要了。”
“那件白狐裘呢?”欧阳渊水高耸一问,令她惊的差点站起来!
郗浮薇实在第一眼就认出来,这个酒盏跟邢行首方才给她敬酒时用的酒盏是一样的,闻言嗤笑了声:“你想说这个就是邢行首给我敬酒时用的?”
郗浮薇闻声一惊,欧阳渊水却笑出声来,也不叫进,也不去开门,就摩挲着下巴,缓缓说道:“你说如果来的是闻羡云该多成心机?”
正说着:“那日雪大,本来就不是便利说话的时候……”
“……”欧阳渊水听了这话,深思半晌,俄然上高低下的打量她。
邢行首保持着和顺的笑靥,看看这个又看看阿谁,想劝架又无从动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