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尚哼道:“铁家媳妇,这承诺了庙里的事,就没有忏悔的事理。铁师弟如果尽早把地给了庙里,也就不会有这场杀身之祸。他就是太在乎身外之物,才遭了恶报。以往他是个风雅的人,此次如此出尔反尔,多数就是受了身边好人的调拨,如果被我们成福寺访出谁是那教唆他背叛佛祖的恶人,定要发挥佛门伏魔神通,将其清算掉。你那女儿与佛有缘,我看不如也一并送入佛门,我找五竹庵的师太给她剃度就是,如许她就不需求甚么嫁奁了。”
这铁家来的亲朋很多,铁氏宗族的人群情纷繁,有很多人在群情着“那小媳妇年纪悄悄,底子守不住啊。咱铁家的财产,肯不能落到外人手里。”
但是一见是羽士,铁头就有点发楞“如何是羽士?这超度亡灵不是和尚的活么,这玩意也能抢行市的
?”
又听一个怯生生的声音道:“大徒弟,这倒是不成的。中英这场丧事就花了很多钱,另有很多亲戚来闹,将家里的浮财都拿走了。现在我们手里就只剩下这三十亩薄田支撑糊口,如果投给了庙里,我们又希冀甚么活啊。再说了,珊瑚将来出嫁还是需求嫁奁的,削发人最是慈悲,您就发发慈悲,饶了我们吧。”
一行人谈笑着买了些纸钱,又买了很多礼品,一起来到小铁庄。此时天气已经傍晚,铁中英家门外银装素裹,阵容闹的也不小,离的近了只听哭声一片,一口薄皮棺材停在外头,一边搭着灵棚。一名羽士头戴道冠身穿水火袍,手中拿了一口木剑,手摇铜铃,在法台上点头晃脑念念有词。内里又用丝绳串成六门,复燃起宫灯,安插的倒也有模有样。
她固然是哭泣着要求,但是那声音还是动听动听,听到耳朵里,就让人感觉骨头有点发酥,那股子媚劲,让杨承祖内心都有些痒痒。怪不得她是卖唱的出身,这份工夫多数是从小练出来的吧。
他嗓门有些大,就有很多铁家的后生,对他瞋目以视,但是见他那高大魁伟的体格,倒也不敢说甚么。杨承祖在他头上拍了一下“少说话,这是给铁头超度,如何安排是人家家里的事,少说几句。”
铁中英的原配早亡,只留给他一个闺女,这个媳妇是他新娶了不到一年的续弦。传闻本来是个卖唱的,跟着爷爷流落到滑县讨糊口被铁中英相中,就想要娶,只是那老夫并不肯买帐,非惦记取给孙女找个好婆家,看不上铁中英这个衙役。
他一边说一边到帐桌上那边丢了七吊钱的礼金,又有人领着到灵前叩首。所谓令媛难买灵前吊,这个时候记念的人越多,就越显的主家有面子,只见棺材前燃着火盆,一个年青的女人,穿的雪人也似跪在棺前,两只眼睛哭的又红又肿,见到客人来了,二话不说,就陪着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