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江彬贪财好涩,贡献他必定会收,但是能帮多大的忙,实在谁也说不好。这事关头是杨承祖占住了一个理字,任谁也说不出个不字来,有了犯人供词却不准往下查的事,谁能宣之于口。赵九雄是滑州的头领,而不是河南的头领,要说轰动宋兆南,那如何也得是龙门那位漕帮河南分舵龙头舵爷才行,他可差了点分量。
二人一前一掉队了雅间,赵九雄亲身沏了壶香茶,又亲身出去端了四盘点心放好,然后赔笑道:“小爷,我赵九雄是个粗人,不会说话,您别见怪。明天的事,我也听了个草率,不知是哪路仇敌竟然谗谄我,说我跟那些人有来往。六合知己啊,我跟那些强盗底子未曾会过,几时成了朋友?我们漕帮确切人多,不免品流庞大,但是我敢说一句,像如许杀官谋反的贼人,鄙帮是一个都没有。”
“九爷,您也晓得,我就是个干活的,不是甚么了批示使,批示同知,连个千户都不是。人家上面交代下来,我敢不办么?那份供词交上去,我如果说我没查,您感觉宋爷那边,会不会饶了我?”
他只好陪着笑容道:“杨少爷,这是官就有私,是私就有弊。小人也晓得,一字入公门,九牛拽不出的事理。不过看在我与老爷子当初是过命的友情份上,还望小少爷您从中帮手,帮我把这个供词改了吧。”
杨承祖听他这么说,才转怒为喜,端起茶碗,用碗盖悄悄打着碗里的茶叶。“九爷,响鼓不消重捶,这供词的事,就在我一念之间,这供词我是毁了它,还是把它交上去,就看您如何做了。这漕运船埠日进斗金,肥的流油,我们锦衣卫饿的都将近了饭,您感觉,这合适么?我既然做了这个小旗,就得给卫里的长幼爷们谋个饭碗不是?幸亏我现在手头敷裕了点,弄了笔银子,想要学人做点买卖,跟您这漕帮里入上一股。到时候您如何运营我不管,我尽管按月分红,其他的一概不问。再有人想找您漕帮的费事,我杨某第一个大耳刮子抽他,您感觉这买卖不亏吧?”
赵九雄神采一变,朝杨承祖一伸手“小爷,这事事关严峻,我们不能这么草率吧。咱借一步说话如何?”他用手一指雅间,宋国良道:“杨哥,谨慎有诈。”
哪知杨承祖却没接他的银子包,而是面带嘲笑的看着他。“九爷,不愧是江湖上的老前辈,这手软刀子使的不含混,你是在提示我,你熟谙我的家么?我奉告你,你也是有家有口的人。九爷万贯家私,家里高低那么多人丁,比起我这孤儿寡母的人家,那但是强到天上去了。如果我家里有人搅闹,那对不起,我就要谁支出代价。到时候贵宅如果出点甚么不测,可别怪我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