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翰飞亦步亦趋的跟着顾怀清身后，不时偷眼打量四周。
“嗯？”段明臣挑眉望向他。
顾怀清第二次踏足锦衣卫镇抚司，这一次的目标地是那传说中的人间天国——诏狱。
“你另有甚么要交代的吗？”刘崇问。
顾怀清苦衷重重的回宫，他在宫中职位超然，除了天子萧璟，其他人不敢多管他的去处。
顾怀清朝里望去，那牢房是伶仃的一小间，地上铺着稻草，谢蕙兰穿戴一身灰扑扑的囚衣，面朝墙壁，盘腿坐在墙角。
谢蕙兰神采转冷：“我感到疲累了，两位如果问完了，就请回吧。”
这两日萧璟筹办祭天之事，这是他登基以后第一次大范围祭天，礼节文辞烦琐不堪，萧璟忙得不成开交，没偶然候找顾怀清。
谢蕙兰回身回望沈府，目光中似有沉沦，终究却只是悄悄的道：“没有了。暗害沈君儒的是我，该偿命的也是我，此事与别人无尤，请大人不要连累无辜。”
顾怀清诘问道：“你肯定吗？”
段明臣叮咛狱卒将牢门翻开，和顾怀清一起哈腰钻了出来。
******
一向沉默不语的段明臣俄然开口道：“夫人，此事当真是你所为？”
余翰飞来不及暴露绝望的神采，就看到顾怀清一甩袖子，走向宫门外。
刘崇遗憾的望着她，重重的一挥手，便立即有两名强健的锦衣卫上前，给谢蕙兰加上了手铐脚镣。
沈豫竹没有资格被关入诏狱，但谢蕙兰却有幸被批示使大人亲身打入诏狱。固然说诏狱也不乏女犯人，但多是家中男人犯事，女眷遭到连累，像谢蕙兰如许，因为行刺亲夫的罪名入狱的，实属绝无独一。
“……”
段明臣点点头：“我也正有此意。”
顾怀清怔忡的望着谢蕙兰远去的背影，这一场牵涉浩繁的案子，竟是这么一个出人料想的结局么？
“因为沈君儒是行房时猝死的，很轻易被当作顿时风，我向顺天府报案时也是这么报的。仵作来了今后，我塞了一些银子给他，表示他家丑不成传扬，让他将死因判为顿时风，以便尽快结案。”
顾怀清俄然问道：“你不感觉她俄然投案自首，能够另有蹊跷吗？”
“你可还记得，当时身上穿的是甚么衣服？”
而段明臣自从谢蕙兰呈现就没开过口，只是他的眼神却通俗难测，好似暴风雨到临前暗淡不明的海面……
养尊处优的王谢淑女，一朝沦为阶下囚，如许大的落差普通人都接管不了，不过看谢蕙兰的背影，倒仿佛真的安之若素。
说罢，谢蕙兰背过身，面对着墙壁盘膝坐下，不再理睬二人了。
谢蕙兰神采微变：“段大人何出此言？这等杀头的罪名，旁人避之不及，倘若我没有做，为何要自首认罪？”
“你来回的途中有没有颠末厨房前面的那一片红梅林？”
“你说案发当晚，你趁着丫环冬梅去书房叫沈首辅之时，偷偷跑去厨房。你当时走的是哪条线路，花了多少时候？”
“那也恰是段某的疑问。你可知，一旦你杀夫的罪名建立，不但你本身要蒙受残暴的科罚，全部国公府都会遭到缠累！”
谢蕙兰站起家，淡淡的道：“两位大人，何事来找罪女？”
顾怀清刚跨入诏狱的大门，便瞥见穿戴大红飞鱼服的段明臣站在院中，倒像是推测他会来，特地在这儿候着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