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清低头走路，俄然愣住脚步，猛地回过甚来，一脸纠结的望着段明臣。
倒是沈意婵显得非常不测，不过并未当众失态，仍然保持着端庄文静的姿势。
“真没想到……这起凶案，背后竟有如此盘曲的隐情……”
“我等奉旨在贵府查案，叨扰多日，多有获咎。沈首辅在家中被人暗害，而这位杀人的凶手……”段明臣微微一顿，“……正藏于你们当中。”
顾怀清嘲笑一声，说道：“现在就给你看证据！”
萧璟的目光在顾怀清脸上转了一圈，不由皱眉道：“哎，几日不见，你如何仿佛清减了很多？身材还好嘛？”
“恕我直言，谢蕙兰或许并非不知你的筹算，起码她猜出了凶手是你，才会主动挺身出来自首，以身相代，为的就是庇护你。说实话，就算是亲姐妹，恐怕也做不到如许，她竟肯为你而死，实在匪夷所思……”
“重视身材，不要过分劳累了。”萧璟体贴道。
谢蕙兰度量着沈意婵逐步冷去的身材，痴傻了普通望着她，久久无语。
顾怀清面前闪过谢蕙兰流着泪唱《怜香伴》的景象，俄然脑中闪过一道灵光，“莫非她对你……”
顾怀清感受胸口发闷，失神的盯着墙角，那一株曾经怒放的红梅已然残落，如血的花瓣洒了一地。
沈意婵不慌不忙的说道：“段大人说得头头是道，可毕竟只是你的揣测，无凭无据的，你便要栽赃于我么？”
段明臣头戴乌纱帽，身穿赤金色飞鱼服，威风八面的立在人群中心。顾怀清也可贵的穿了官服，面如霜雪，眸似寒星，刺眼得令人不敢逼视。
至于沈意婵，固然暗害生父属于大逆不道之罪过，但是她的遭受和结局，却不免令人扼腕嗟叹。
此言一出，偌大的院子静得一根针落地都听得见，世人皆暴露不测和惊奇的神采，但最后的震惊以后，立即炸开了锅，有人点头，有人皱眉，也有人出声质疑。
“陛下贤明！”顾怀清赞道，又问，“按陛下的意义，该如何措置沈夫人谢蕙兰？”
空旷寂静的宫殿中，几盏宫灯半明半灭，华贵的陈列器物都隐在暗影当中。
她艰巨的抬起手，拭去谢蕙兰眼角的泪：“蕙兰……对……对不起……你要好好地活……”
这帐本上记录了沈君儒剥削的巨额财产，除了无数金银珠宝以外，光在沈君儒的故乡泉州便具有上千顷的良田，用富可敌国来描述都不为过。
段明臣和顾怀清当即冲出来，只见沈意婵有力的垂着头，被谢蕙兰抱在怀里，脚边躺着一只摔破的碧色小瓷瓶。
沈意婵扶住谢蕙兰，目光庞大的道：“蕙兰，我说过，我们俩都是女子，如何能够在一起？何况，你该晓得，我内心只要玉楼一人。”
对于沈君儒之死，萧璟本来是非常哀思的。毕竟沈君儒是他多年的授业恩师，先帝在临死前还叮嘱他，将来若碰到没法定夺之事，无妨垂询沈首辅。
谢蕙兰强忍着眩晕感，抓住沈意婵的手，含泪密意道：“意婵……”
谢蕙兰取出一只精美的锦囊，递到段明臣手里，道：“请段大人帮手，将这个锦囊送给北疆前锋营的罗玉楼将军。”
“那多没意义啊！”顾怀清撇嘴，俄然凤眸一亮，附耳对段明臣悄悄说了两句。
沈意婵也红了眼圈，取脱手帕按住她的伤口，感喟道：“你如何这么傻？这事本与你无关，你为何要跳出来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