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一个锦衣卫讨厌的小声嘀咕:“每天喝喝喝,总有一天喝死你!”
段明臣哈腰细心检察老刘的尸身。那尸身还留着余温,明显毙命不久,致命的伤口在咽喉处,一击刺穿喉管,伎俩非常利落。
因为顾怀清态度亲和,脱手又豪阔,红珠垂垂的不再拘束,情愿跟他多谈一些:“我们虽是宫廷乐工,但也只是偶尔给朱紫演出,公主身份崇高,那里是我们能结识的?不过妾身曾远远见过贞懿公主,的确是崇高温婉的美人呢。教公主习琴的教员也指导过我们,据她说,公主不但和顺亲和,琴也弹得极好。”
相野雄飞却充耳不闻,因为酒很少,他竟有些舍不得喝,只小小的啜饮了两口,砸吧着嘴巴咀嚼,俄然,他神采大变,捂住脖子,口中收回荷荷怪声,青玄色敏捷的从脖子处伸展到脸上,四肢和身材抽搐颤抖起来。
“不好,他中毒了!”
事有轻重缓急,闲事要紧,顾怀清临时放下内心那点儿情感,点头道:“好。”
顾怀清跟两人聊了一番后,便结账拜别。这一趟出来很有收成,获得很多信息,不过还需好好清算,找到有效的线索,顾怀清一边低头深思,一边骑马回营。
段明臣并没有别的意义,纯粹是想找话说,但是顾怀清内心别扭着,听着就感觉他是在讽刺本身,当下就冷了脸:“段大人管太宽了吧,我去那里用饭需求跟你汇报?”
酒装在青瓷瓶里,端了上来,相野雄飞迫不及待的抢在手里,翻开盖子深嗅了一口,丑脸上暴露沉醉的神情。
顾怀清又问:“你曾经在高丽宫廷当乐工,是否定识高丽王的小女儿贞懿公主,传闻她但是个多才多艺的美人儿。”
段明臣沉着脸道:“去清查老刘的下落!”
顾怀清凝神聆听,感受这位女人的嗓音虽美好,却不如高丽公主唱得情真意切。公主的歌声里带着一股子哀伤,像是出自内心深处的伤感,能够拨动听心底的那根弦。
半晌以后,一名锦衣卫小旗小跑返来,道:“找到老刘的尸身了,死在营地前面的小树林里。”
“离情……”顾怀清反复道,“我固然听不懂,却感觉像是在讲一个凄美的故事。”
段明臣看到顾怀清骑马进城,现在又带着一身酒气返来,便问道:“返来了?早晨在那里吃的?”
段明臣大惊,砒/霜毒性狠恶,无色有趣,只需几息便能要人道命,这可如何是好?
锦衣卫部下领命去查,很快就返来禀告:“大人,卖力造饭的一个厨子老刘失落了。”
顾怀清也蹲下身子,道:“伤口扁而窄,凶器像是一柄长剑。”
顾怀清天生有点洁癖,要不是事出告急,他才不会把手放到别人嘴里,手上沾了些黏液唾沫,恶心死了。顾怀清跑去洗濯了双手,又换了身洁净的衣服,才重新返来。
顾怀清用心打趣道:“莫不是嫌弃这点心粗陋?我传闻高丽有一种点心,名叫霜花饼,非常好吃,可惜没有机遇尝一尝。”
段明臣也规复了沉着,见顾怀清很有成算,便立即让人去取蛋清。
段明臣让部下送相野雄飞去歇息,又叮咛人严查毒酒的来源。
“倒一定是伉俪啦,只要对敬爱的人就行。有些比较大胆的女子,碰到心仪的男人,也会做霜花饼剖明情意呢。”
红珠身后的老翁俄然一叹,可惜的道:“可惜,红颜命薄啊,唉……王上年龄已高,恐怕高丽王室竟是要绝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