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实乃江南扬州人,这是他来北方的第二年, 再次看到雪, 他还是忍不住喟叹:“这雪真大啊, 不像我们故乡,下雪跟下雨似的,一下雪锦娘就骂人,嫌迟误她做买卖,我就劝她,气候不好我们就歇息,我又不是养不起你,她说她就喜好赢利……”
“逛逛走,快进屋,炕上热乎。”媳妇最怕冷了,冯实一手抱起儿子,一手去搀苏锦。
“行了,院子里都是雪,你帮手扫雪去。”眼看冯实赖着不肯走,苏锦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苏锦扫眼屋门,凑到他耳边问:“官府人家,菜里如何没点肉腥?”
“不急不急,大人最体恤部下,你们冻成如许,我去跟他说一声,晚两天也没事。”查抄过娘俩脚上触目惊心的冻疮,冯实可舍不得让他们再刻苦。
萧震坐着没动。
冯实才不管那么多,撒腿跑了出去。
她叹口气,幽怨地朝冯实道:“本年开春,全部扬州都闹水灾,我们家算是有点钱的,一开端还能对于,厥后流民乱窜烧杀劫掠,专拣孤儿寡母动手,我实在惊骇,就清算清算金饰,带着阿彻来投奔你,哪想到北地如此冷,我把镯子当了才有钱添棉衣棉被。”
萧震皱眉。
苏锦懂了,萧大人与戏文里的好官一样,都没钱。
冯实一边回想,一边咧嘴笑,一口一个锦娘。
入夜,冯实先哄儿子睡觉,阿彻一睡沉,他谙练地往儿子耳朵里塞两团棉花,这才去找苏锦。
冯实当即牵了马来。
思忖间,冯实扛着媳妇儿子进了后院的东配房。
说实话,被丈夫这么盯着,苏锦也有点馋。
再看她怀里的男娃,四五岁的模样,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安温馨静地待在娘亲怀里,非常懂事。
他展开眼睛,黑夜中,那眼里仿佛闪着寒光。
萧震生来耳聪目明,也恰是仰仗过人的耳力,他才在疆场上多次躲过背后的刀枪。
苏锦让他去解释下。
小妇人约莫十八.九岁,生了一双标致的丹凤眼,细嫩嫩的脸颊冻得惨白如纸,更加衬得那两弯眉毛画上去的一样,乌黑纤细,扁着的小嘴儿饱满鲜艳,好似刚洗洁净的新奇樱桃。现在她裹着暗红色的棉被坐在纷繁大雪中,好像一朵迎雪怒放的海棠。
苏锦摸摸脸庞,勉勉强强吃了一个馒头。
萧震猜想,锦娘长得应当不错,但冯实把锦娘吹得貌似天仙,萧震不信。冯实无貌无财空有一身蛮力,一个貌美出众又能赢利养家的女人,怎会嫁给他?
晌午用饭,冯实将饭菜端到炕上,苏锦见桌上只要黄面馒头、清汤净水的炒白菜,再饿也没了胃口。阿彻没娘亲那么娇气,捡起筷子端起碗,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男娃举止清秀,若换身绸缎衣裳,说是富户少爷也有人信。
订阅率≥50%可普通浏览本章,不然需提早一日, 补足可立看 冯实是五短三粗身材, 脑袋大肩膀宽, 中间仿佛少了一截脖子,站在高大矗立的萧震中间,更显得他矮小如墩,没少被同营的兵士嘲笑。
北地贫寒,千户固然是正五品的武官,但府邸也只要三进罢了。进步是兵器库、萧震措置军务待客的处所,最后一进留给萧震将来的女眷,现萧震住二进的上房,冯实住东配房。实在配房本该属于萧震子嗣,只萧震光棍一条,又不太重端方,便随便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