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消服侍。”赵胤解下弄脏的披风,冷着脸丢在时雍身上,“她的命比猫还长。”
赵胤看她一眼,一张脸冷得看不出情感。
“不必管她。”
待她从昏眩中睁眼,连人带一身淤泥和残荷腐臭,齐齐落入了赵胤的怀里。
“爷!”
“别动我!”时雍冷喝一声,脚下俄然一滑,错过了谢放的手臂。
他没有想到她被下了药,又在顺天府大牢里夹坏了手指,身上有伤,现在竟然还能这么利索的躲开他,顿一顿,便慢了半拍。
她中的是甚么毒,去了顺天府大牢的人都晓得。
但陪侍的婧衣和妩衣两个丫头却惊呆了!
赵胤漫不经心肠坐在廊下的椅子上,“地窖藏冰未几,省着点用。”
“多数督这么喜好折磨人?”
谁也不知时雍在荷塘里泡了多久的冷水,俄然听得水响,一颗湿漉漉的脑袋从水面钻了出来,狗子似的摆布甩动。
等候是一个冗长的过程。
婧衣不敢去看赵胤是甚么神采,低头走近,“爷,我去给女人拿衣服。”
“是。”谢放弱弱地看了时雍一眼,就要过来拉她。
她半眯起眼打量。
喉头又干又涩,她重重咳嗽起来,双眼瞪着赵胤,再顾不得“老诚恳实”的人设了。
赵胤把她带回无乩馆,而不是送去锦衣卫,这本就是谢放和杨斐等人缠在内心的题目。
一群人冲到雕栏边上,只见落水的女子像一尾鱼,钻入了遮天蔽日的荷下,不见了踪迹,水面上只冒出几个脏乎乎的气泡。
“把她丢下去。”赵胤淡淡地说着,一袭织金黑锦袍服在冷风里微微摆动,将他衬得更加冷酷无情,连带这句话都像冰疙瘩似的,将时雍晕眩的脑袋砸得复苏了几分。
雨水从青瓦笔挺的沟缝里滑下来,嘀嘀哒哒,珠帘普通。
时雍酒下肚,一股暖流从喉头入腹,瞬息遍及浑身,臊热感直冲脑门。
刚那一桶重新浇下来的凉水差点去了她半条命,仇还没报呢,这王八蛋又要把她丢到冰桶里浸泡?
世人沉默地望着水池。
“等等。”时雍转头,一张尽是酡红的脸面向赵胤,“大人有解药?”
婧衣年事最长,在赵胤跟前最得脸,见状低头上前。
“去拿清心露。”
时雍闭上了眼,做好了摔下去的筹办。
这一眼看得时雍心颤颤地一跳。
赵胤面无神采,“等你活下来再问不迟。”
谢放为她捏了把盗汗,恐怕她还没毒发身亡,就被多数督捏死。
“我不消你救。”时雍转头看一眼赵胤,深吸一口气,俄然冲畴昔翻越石栏,朝水池一跃而下。
今儿仍然是个阴雨天。
本日赵胤会亲身去府衙大牢里捞人,出乎时雍的料想以外。而这也更是证明了阿拾对赵胤的首要性。
面前是一个冷僻的小院,右边有一口水池,荷叶连天,一片碧绿,枯萎的莲篷探出高高的枝杆装点其间,在秋风中瑟瑟摆动。
“……”
锦衣卫这些人都是见过风波的人,可这般绝决的女子,少见。
赵胤没有说话,沉着的冷脸仿佛极其不悦,清楚是对她有几分嫌弃,但他也没有丧芥蒂狂地丢下她,而是将她拎起来走向廊下的椅子。
谢放一愣。
洗洁净,送他房里?
赵胤一言不发地走近水池,就像没有听到她的话,冷着声音叮咛谢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