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静后咽了咽唾沫。
“太子这是要做甚么?有了锦衣卫和东厂撑腰,连我这个母后和你刚出世的弟弟也容不得了吗?”
“千锤百炼即为王,不如四海度余生。”
“你胡说甚么?你们逼宫杀人,企图谋反,竟来反咬一口?云圳,幸亏母后掏心掏肺地待你,你竟是不讲半点知己了么?”
“阿胤叔,我要出来。”
他们没有动。
杀来杀去是为了殿中那小我。
空庭沉寂。
一个小小的孩子站在微光里,双眼浮满泪水,一动不动。
她绝望地看着怀里不谙世事的小皇子。
镇静后抱着襁褓,身披红色大氅,在嬷嬷的搀扶下渐渐走到乾清宫的台阶上,冷静接管了世人的参拜,然后眼望黑压压的人群,冷冷隧道。
“难过甚么?”
“钥匙?”
半晌,赵胤抬起双手,悄悄捏了捏她的肩膀。
小丙手握着腰刀坐在台阶上,指了指倒在阶下血水中的嬷嬷。
李明昌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镇静后缓缓感喟。
城门被锦衣卫扼守,闻讯赶到的王公大臣们全数被拦在门外,不准入内。王公大臣们非常气愤,一个个慷慨陈词,必然要入宫看望天子。
仓猝的脚步声直往乾清宫而去。
“她之前对我很好。”赵云圳小声道:“若不是她待我好,我觉得她至心待我。父皇定是不会封她为后。”
赵云圳怒了,“李明昌,你是要造反不成?谁知你是不是和这个妖后通同一气,胁持了我父皇?开门!”
“劈开。”
时雍紧紧握住孩子冰冷的手。
“你——”
“臣赵胤、臣白马楫,救驾来迟!”
“是要面见陛下,还是要替太子逼宫?”
去东宫探风的小寺人已然来报,锦衣卫节制了东宫和乾清宫,东厂也插了一脚,她的弟弟被几个寺人带去了蚕室(入宫阉割的处所)。
为免冲撞天子,时雍在东宫仓促擦洗了一下,换了身宫女的衣衫,这才带着梳洗结束的赵云圳过来。
一个为太子运营,一个为小皇子策划,但是在天子眼中,确切没有辨别,都能够有不臣之心,辨别只是谁胜谁负罢了。
悲悯声里,寒鸦哀叫着从天空掠过。
李明昌在内里浑身是汗。
“她不是你亲娘。没甚么可悲伤的。”
缓了缓,他又软下嗓子劝道:
“诸位大人,这是要做甚么?”
镇静后神采一变。
殿外沉寂了好一会儿。
“非论是谁,擅闯大殿,立斩不赦。”
夜幕下朝她走来的赵云圳,不再是阿谁会向她撒娇的小孩子了,他走得很慢,眼神锋利,细雨落在他身上,他也恍若未觉,看着她,仿佛见到仇敌。
赵胤走到时雍面前,目光通俗,一动不动,也没有说话。
哐哐声沉闷有力。
可惜。
没有人说话。
李明昌震了震,望向内殿的一群侍卫,沉声叮咛。
嬷嬷怕钥匙被抢,直接咽进了肚子里,然后以死殉主了。
赵胤侧头叫谢放。
锦衣卫,羽林卫,镇静后,太子,小皇子,多数督,厂督……到底哪一个才是忠于陛下的人?
“顾太医刚服侍陛下喝了药,怕是不便。”
赵云圳愤而上前,就要去踹门。
殿内殿外,安温馨静。
镇静后俄然厉色:“抱过来!”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你们都先归去吧,等陛下醒过来,自有定论。就别难堪老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