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扶舟瞥在她的脸,全部身子痛得伸直在狼籍的干草堆里,褥子被踢到一边,沾了鲜血的手指紧紧在褥子上划出几条长长的血痕,但是他没有哼声,只是重重地呼吸着,目光赤烈地盯住时雍,也盯住赵胤,嘲笑。
“如果我儿有半分闪失,本宫定要拿你是问。”
宝音半眯起眼睛,冷冷道:“本宫再问你一次,当真不肯把人交给本宫?”
时雍低着头,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多数督这是筹办把人带去那里?”
赵胤冷声道:“自作孽,不成活。”
时雍对孙老爷子这个前太病院院判,是非常佩服的。可她千万没有想到,这间“术室”竟然是一个手术室,能做一些简朴的手术。不但如此,孙正业竟然另有缝合外伤的根本医疗器物。
昨儿一个东厂番子赶到天寿山“井庐”,只求长公主速率前去诏狱救厂督性命,可此人说不清楚白马扶舟到底所犯何事,宝音不得不星夜赶赴京师,直奔诏狱而来。
良医堂看不好的病,别的处所,也治不了。
赵胤眉心轻蹙着,神采里是时雍揣摩不透的隐忧。
宝音长公主径直走到赵胤面前。
时雍赶紧按住他的胸膛,冷声,“你别动!”
诏狱恶名昭著,常有“烂用私刑”的传闻,宝音恐怕白马扶舟等不及她赶到就命丧鬼域。是以,看到赵胤将人从诏狱里抬出去,便觉得是要暗里处决、埋葬本相,也来不及问清启事。
如此先进?
宝音看着那一床染满鲜血的被褥,双目发红。
赵胤盯着她眸子里的焦灼。
“恭送长公主殿下。”
赵胤面色安闲地施礼,安静地说道:“回长公主殿下的话,罪囚白马楫伤势太重,臣正要带出去医治。”
“锦衣卫假借肃除邪君之名,罗织本督罪行,不过…是为搏斗东厂,独揽大权……”
“便是天子在此,也断不会回绝本宫。”
宝音嘲笑:“不是暗里处决,杀人灭口?”
“你不是恨不得我……死?救我……做甚么。”
时雍抬头看赵胤。
“赵无乩,你…不会如愿的。我死了,下一个,就轮到你。”
“有甚么结果,由本宫一力承担。”
宝音脸上微微变色。
赵胤眉头一皱,冷冷扫他一眼。
“来人,把人抬出去。”
再不把白马扶舟抬出去抢救,等禀明天子,此人小命就完了。
白马扶舟自小被宝音长公主收养,二情面如母子,可宝音很少在人前直呼“我儿”这么靠近的话,更多的是有母子情分,却无母子束缚。她这么说的目标,只是为了给赵胤一个威慑,怕他私底下把白马扶舟给弄死。
赵胤严明隧道:“长公主殿下,白马楫乃朝廷重犯,臣受命督办此案,未得圣上旨意,恕难从命。”
――――
谢放闻言沉喝,“长公主殿下驾到,怎是不好?”
但是,他只踌躇了一瞬。
宝音看着他,冰冷的目光里尽是气愤,出口的话亦是掷地有声。
“掌嘴!”
拯救是十万孔殷的事情,谢放从速传令下去,很快就有人抬了门板过来,将白马扶舟放在门板上,姑息那条染血的褥子盖在他的身上,一行人浩浩大荡的抬了人出去。
时雍叹为观止。
赵胤道:“白马楫企图谋反,此等大罪,长公主殿下怕是担负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