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左胸有红色新月痣,小腹有玄色胎记。没错吧?”
老板娘从良后便不喜抛头露面,采办甚么货色都叫伴计们去,这急仓促怎地就要出门?
魏州正筹办笑一笑,就听到时雍弥补。
“不费事,我们家就是干这个的。”
“说!你到底是谁?”
轻巧的声音刚出口,大黑的脑袋便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吐着舌头坐在时雍的身边,双眼黑亮有神,水汪汪的像两颗黑珍珠烁烁生光,狗脸却凛然防备,一动不动地盯着乌婵,仿佛随时筹办进犯。
“你找我?”
宋长贵昂首,目光茫然半晌,一言不发地回身进了屋。
魏州带着两个锦衣郎走上前,只见谢夫人脖子上的鲜血喷溅不断,他皱眉拿个布巾子捂紧,倒是没法止血。
乌婵退后一步,俄然拔剑上前,刀尖直指时雍的咽喉。
“我有事,不在家吃。”
“乌大妞。”时雍俄然打断她,目光冰冷,“你从没想过,我或许是故交吗?”
“成日都是我烧火我烧火,我都快成烧火丫头了。你为甚么不叫阿拾来烧火做饭?你就嘴上吼得凶,做事偏生是没有叫她的。”
“就是这位高朋。”
乌婵挑高眉头,眼下有较着的乌青和眼袋,但看时雍的神情非常不屑,身形虽是清减了几分,但那股子傲娇凶暴劲儿却一点很多。
“小二哥,有劳了。”时雍弯唇轻笑一声,伴计便回过神来,照老板娘说的往楼上带路,“高朋,这边请。”
“野蹄子你又上那里去来?”
她的背后,站着一脸不悦的乌婵。
“你是被刀子锯了嘴吗?人家骂你媳妇儿骂你闺女,你一声不吭,现在倒是装起死相来了?”
“活不成了。”
“灶台上挂的猪肉切一块,再搁下去油都熏没了,干透了还吃个甚么劲?就那么一点点,不要切太厚,免得我一片都吃不着。白菜加个萝卜煮起,放一勺猪油,白水菜也能下个饭。”
“你谁啊?少在姑奶奶面前装神弄鬼。”
“都散了都散了,死人有甚么看的?”
“不成能。”
“谢夫人就死在那边。”
这不是傻子又是甚么?
“诶他爹!”王氏怔了怔,吓住,“难伸谢氏那贼婆骂的是真的?”
娴娘愣了愣,堆着笑点头出去,“免得免得,你且放心,我让朱魁在门外守着,苍蝇都飞不出去。”
有几分涩,又有几分喜。
“黄豆芽别每天都炒,嘴吃得没味了。烧开水焯一下凉拌,加点葱蒜,搞两勺酱油,多点滋味。”
时雍头也不抬,手脚敏捷地铲泥。
宋香听了一耳朵阿拾的闲话,正想去隔壁找蜜斯妹说上几嘴,被她娘一叫,气咻咻地走出去。
小二端来茶生果点,殷勤地接待,时雍随便点了几个小菜,又要了一壶果酒,懒洋洋地吃喝着,等了约摸小半个时候,楼道上便传来短促的脚步声。
王氏说完,眼睛一横,瞪着自家闺女。
“你看看你惹的甚么功德,人都死到家门口来了……”
时雍说完回身就出去了,王氏看看她,再看看低头坐在门槛上入迷的宋长贵,俄然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