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语气不善,宋老太和王氏转过甚来。王氏眼里有责备之意,而宋老太看到她,端倪间的凶色又重了几分。
孙国栋点点头,为刘清池号脉,一双眼半眯着,极其严厉。
孙正业刚落屋,还没顾得上喝一口热茶呢,她就赶来了,迎头拱手做了一个长长的揖礼,腰弓下去半天都不抬起来,那虔诚恭敬的模样,瞧得孙老爷子斑白的胡子一抖一抖的。
“多谢大夫。”
这便是米行刘家的二公子刘清池了。
“小郎君,请。”
“阿娘,这个事……”
王氏和宋老太都不敢信赖,阿拾会提出这类她们想都不敢想的前提。在她们看来,刘家肯要他们家阿拾,给一笔丰富的彩礼就是老天庇佑,撞了大运了。
刘清池觉得的看病和她表达的看病明显不是一回事,“女人是那里不舒畅?”
“有。”时雍打个响指,“交给我。”
“宋女人?”
他头痛,越想脚步越沉,但是刚从良医堂出来,就被时雍堵在了路口上。
这儿媳妇手巧,宋老太是晓得的,当年他们怕做仵作的儿子把霉运带给本身一大师子,把他们一家子分了出来,但宋老太仍然和王氏保持着来往,便是图这一点。
“做了几十年媒,还是我头一遭赶上这么风雅的亲家。恭喜三嫂子,恭喜阿拾,后福不浅啦。”
她将银票塞入怀里,不管王氏如何抢,都不让她够着。
“一千两?”
一声“师侄”,叫得比她大上两轮的孙国栋很久没有吭声。
“阿娘!”
小儿子快三十了也没说着媳妇,大儿子怠惰,考了一辈子也没考上秀才,大孙子本来读书还行,成果为了摸人家几颗鸡蛋,坏了名声。如本年景不好,家道也不好,三个未婚配的孙女,眼看也到了说婆家的春秋……
“我和我爹,我叔伯,侄子,满是被逼着学的。”
“做这么多,太华侈了,剩下的,我端归去给你爹打打牙祭……”
时雍一听,趴在桌上,双眼笑盈盈地看着他。
孙正业看半晌,在孙子端来的藤椅上坐下,捋着胡子问。
这叫甚么话?
总而言之,宋长贵前程不成限量。
刘清池转过甚,就见孙国栋点头感喟,将脉枕往前挪了挪,摊手表示他坐。
“师侄,想不想赚点便宜银子?”
刘清池暗自咬牙,又解下腰上的玉佩。
“我要来的钱,凭甚么给你?哼!”
“何事?”
“哼!”
“说人好话能不能小点声?不怕让邻里听到笑话?”
“王氏。”
说着,她将早就筹办好的一千两银票塞到刘清池手上。
可细想一下,此话也没甚么弊端。人家年事小,辈分高呀?
妇人之症?一听这话,刘清池不好多问了,遂礼数周倒地向孙国栋拱手道:“大夫,你先给宋女人看,我在中间坐着等一会儿。”
时雍昂首笑盈盈地看着他,佯做嗔怒,走到老爷子面前,眼睛亮晶晶的,“师父,我记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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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雍懒得听她发癫,别开眼看着王氏。
六姑直道说不出口,王氏也感觉理亏,还给六姑塞了几个大钱,这才把人送出了门。
宋老太越揣摩越不是滋味儿。
多数督眼里,何时看得上旁人?
刘清池瞪大眼,一时说不出话。
“我的卖身钱,拿来。”
“牙疼。”刘清池捂了下嘴巴,“似是有些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