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锦心这么说,房氏就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稻草般,有些病急乱投医了。
但是房氏却俄然从罗汉塌上起来,几步走到了锦心跟前,一双妙目早就红肿得跟桃子普通,睁不开了。她伸出青筋透露的手紧紧地抓住锦心的,纤细的身子悄悄地抖着,要求着锦心,“mm,你是不是有甚么体例?”
蓝哥儿已经病了好几日了,高烧不退,昏倒不醒,饮食不进。听大夫说京中很多小儿都得了这个症候,已经死了好几个了,她怎能不忧心如焚?
房氏也是神采发白了,不敢置信,“mm,蓝哥儿本就病着,再脱了衣裳,冒了风寒如何办?”
锦心晓得本身现在不受待见,但是听着房氏那悲戚的哭声,她还是硬着头皮挑了帘子进了里间。
崔老太君已是气得浑身颤栗,这个外孙女如何如此不知好歹?她这重孙子已经如许了,她偏还说他没命。
“那你是想让蓝哥儿生还是死?冒了风寒和没了命你选一个!”锦心看也不看房氏,尽管伸手把蓝哥儿身上的一层夹棉被给揭了。
崔老太君也不睬会,只冷冷喝道,“还不把女人送出去,这儿忙慌乱乱的,让她来做甚么?”
这不是要了她的命根子了吗?
白露忙出来看时,见是锦心,难堪地叹了口气,就去回崔老太君,“老太太,是罗女人来了。”
可蓝哥儿是房氏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她自是最体贴儿子的存亡了,硬拉着锦心的手不放,“求女人有体例快点儿救救我儿,我给你跪下了……”
“那好,现在就把屋里的人清理出去,翻开窗子,摘下纱屉,把蓝哥儿身上的衣裳全脱了……”锦心木着脸叮咛着。
已是四月的天儿,蠓虫小咬儿垂垂地多了,大少奶奶带着蓝哥儿,恐怕被这些小虫子咬着孩子,早早地就把纱屉上了。
“快把她给我拉出去!”崔老太君是一刻也不想再见到罗锦心了,只想把她给赶出去。
锦心不管崔老太君和卢氏的态度,站在炕前细心地察看着,不过是一刹时,她就感觉浑身已有些热的受不了。
不等房氏做定夺,卢氏就气得拍案而起,乌青着脸,呵叱锦心,“大女人,你这是拿我们蓝哥儿闹着玩呢吧?蓝哥儿但是老太太的心头肉,他万一有个好歹,你还让老太太如何活?”
声音里已是添了几分不耐烦了。
方才房氏哭得那般哀痛,想来大夫已经下了定夺,但是大家都避讳这个“死”字,尽管欣喜着房氏。
那里像锦心如许直白,愣是问大少奶奶这个。
崔老太君和卢氏一听这话,内心顿时就憋得慌。甚么叫“把屋里的人都清理出去”?莫非她们太祖母、祖母辈分的人都不能在这儿了?
正坐在罗汉塌上哭着的房氏也抬开端来,红肿着双眼望着锦心,呆呆地不知所云。
卢氏见这景象,忙喝止房氏,“你别听她瞎扯,一个女人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懂甚么?哪敢让她给蓝哥儿胡治?”
这话明着呵叱丫头,实则指桑骂槐,暗指锦心不懂端方。
府上已经请了十来个大夫了,这些日子走马灯般,却都不见效。宫里的太医也请来过,可面对昏睡着的蓝哥儿,都束手无策,让她预备后事,她一个妇道人家,另有甚么体例?
崔老太君气得尽管喘着粗气,却说不出话来。